“傅和玉怎么了?”你问。
看谢飞松的表情,不像傅和玉临时出了什么事,这是好的。可傅和玉没出事却一声不吭地失约,没出现在这里,不太像他的性格,你难免好奇。
谢飞松看着你道:“石头剪刀布,赢了就告诉你。”
“幼稚。”你才吐槽一句,他已经念了起来,你连忙跟上节奏,随意出了一个布。
谢飞松出的是石头,不过他出手的时候闭着眼,没发现自己输了。
你有些无奈:“你闭眼干什么?”
谢飞松道:“我听说在即将做决定的那一刻,人会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睁开眼时,你已经将手收起来了,他只能看见自己那个孤零零的拳头。
你问:“那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谢飞松道:“我好像不想告诉你傅和玉为什么失约。”
听了说不定会让你不高兴,那何必听呢。
他开始觉得你还是开开心心的样子最舒服,哪怕只有一种情绪是那样单一,可单一或许也有单一的美丽。
怪人。
但你早就习惯这种怪,于是说:“好啦,反正也是你赢了,我不问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告诉我吧。”
谢飞松看了看自己那个拳头,心想,运气真好。
你没注意到他的微微走神,问:“那你刚刚的意思,是要由你来演这个冯生?”
谢飞松听到你的声音,回过神来,花了一点时间反应你刚刚说的话,这才道:“时间紧迫,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反正戏份不多,我上就行。”
你第一次上台正式演出,本就紧张,事到临头换了对手演员,更要担心对方的台词和剧本不一样的话自己要怎样随机应变。可你知道,谢飞松作为总导演,要承担的压力本就比你多,眼下最心烦意乱的人不是你,是他。
所以你没再说些让人平添焦虑的话,只点点头,道:“好,那你赶快去准备吧,我再背背词。”
谢飞松点头,刚想转身去协调各种杂事外加添上冯生装扮,突然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弯下身看你的眼睛,一眼看清那些没有说出口的紧张和焦虑。
他直起身子,抬起手,又看见你好不容易戴上的假发,最后拍拍你的肩,道:“别担心,你们那段戏我再熟悉不过了,每一句台词都记得。而且我们俩个之间,我才是不会演戏的那个,最差也有我兜底,实在演砸了,就打电话让失约的傅和玉背锅。”
你笑了一声。
你其实不是那么相信他能记住所有台词,就算是亲手打磨过剧本的你,在没有刻意背诵的情况下,也很难把自己那部分台词从头背到尾,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还是不自觉放松了些。
你冲他点点头。
他这才急匆匆地走了。
你抱着剧本到等待处等待,听着前台声响,慢慢察觉自己即将上场,被场务组的同学引到上台处,紧张到头脑都变得麻木。
属于你的背景音乐响了。
这些天勤快排练的效用显出,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你还是下意识地端起郡主出场时应有的架子,面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在其他几个演员的簇拥下正式出场,开始你的第一场戏,为女主解围。
舞台上的灯光很亮,还有些刺眼,原本你们的戏服在冬日还有些单薄,但在炽热的灯下,身体很快就变得温暖起来。
你们的正面朝着观众,偶尔眼神也会扫过乌压压的观众席,因为看不清他们的神情,渐渐也就将他们当做一堆会发出声音的符号。
你放松多了。
目前舞台上的一切都是你已经习惯了的,熟悉的灯光,熟悉的音乐和熟悉的演员,你自如地挥洒出曾经苦苦排练的一切,在台前台后自如穿梭,出彩地完成前期所有戏份,直到迎来郡主和冯生的简短回忆。
谢飞松的个子比傅和玉高上一些,好在差别不大,没发生戏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过于不合身的情况,可同样的衣服,他们穿来就是不同的感觉。
这不是你过去所熟悉的一切。
你入戏的状态被短暂打破了,紧张局促又在一瞬间回来。
谢飞松抬起广袖,做出揖礼,遮住了坐着的你的面孔。
在舞台上,不小心遮住对手演员属于一种失误,可对眼下的你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补救。观众不会看到他怎样遮住你不好的表演,只会看到新上来的演员动作好像有问题,不小心遮住了你的脸,让他们看不清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