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有些好奇那天晚上傅和玉与谢飞松说了什么,不过见后来谢飞松不再撮合你们俩个,想来他说的话与你相仿,只是他说那些话的心情,大概和你不太一样。
他对你可能连那点微薄好感都没有,只是单纯不想事情闹得太过尴尬。
再见面时,你和他都想表现自然,却又都不自觉地有所回避,几分只有你们俩个当事人才最能体察到的微妙淡淡弥漫。而且你发现,他有点躲着你。
在这种气氛下,你们反而将戏彩排得很好,你终于有些摸到轻重如何拿捏的边缘。
属于你们的戏份一结束,你们坐到礼堂一边,却不是同一排,前后错开,你拿出作业看了一会儿。
谢飞松坐到你身边,问:“怎么了?”
他向来敏锐,更何况你们做的这样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也是正常。
你却没有倾诉欲望,只是问:“礼堂的洗手间在哪呀?”
谢飞松没有追问,为你指了路。
你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面孔,突然清醒许多。
人的感觉是模糊的,如果感觉对了,事后回想起来,往往觉得自己直觉神准,感觉错了,却不免在记忆中为自己美化,于是每个人都觉得,如果一个人喜欢自己,当事人是能感觉到的。
你并非觉得傅和玉喜欢你,只是在某些瞬间,你会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东西可能不只是朋友。
可现下看来,也许傅和玉从谢飞松的做法猜到你那一点连自己都没确定的心意,而他选择的应对是疏远。
不过这样也好。
你可能在某一瞬,看着他的面容,想着他的言语,有过真切动心,会不自觉地看着他微笑,可在下一瞬,一切回到现实,又是平平淡淡,所以归结在一起,只是微薄好感。
眼前伤心也是如此。
剥去那些连暧昧都称不上的东西,切实发现“啊,这个人不喜欢我”的瞬间,你是有些伤心的。
可洗了一把脸,那种伤心又慢慢淡化,兴许没多久就能彻底忘却。
你走出洗手间,发现谢飞松在回到礼堂的路上等你。
他一抬头,看见你脸侧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匆匆擦过,剩下几分潮气的脸,不言不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你。
你的反应有些迟钝,拿在手里,一时不知他要你做什么,懵懂抬头看他。
他看你这样,轻轻叹气,从你手中拿回纸巾,自己上前,把你脸上没有擦到的水珠擦去。
你这才恍然大悟,伸手要去拿纸巾:“谢谢。”
他说:“别动。”
你脑子正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又被他这一声镇住,安静地等他把你两边湿发也擦净。
他问:“你不会哭了吧?”
你下意识笑了一下,眼下卧蚕也显了出来,道:“才没有,只是洗把脸冷静了一下。”
谢飞松靠在墙上,往身旁位置拍了拍,道:“过来聊个一块钱的?”
你被他的用语逗笑,心里轻松不少,往墙上靠去。
谢飞松道:“你知道看电影那天,傅和玉跟我说什么吗?”
你问:“能说?”
谢飞松道:“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傅和玉看他过来,心里也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