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与傅和玉心思各异之际,电影开始了。
你飞快抛下那些杂念,一心一意看起电影来。
你看电影最爱喜剧,最恨文艺,最怕苦难。
前者是因为你笑点低,再烂的梗都能将你逗笑,管它是好片烂片,看完评优评劣,你坐在电影院里的九十分钟都是全心投入的。
后者则是因为那些苦痛太过真实,有时不用音乐烘托,只是一个眼神,你都能簌簌落下泪来。更不用说这些导演总是“包藏祸心”,每一个构图、角度、音乐、甚至前后对比都有意选好,催人泪下。你看之前就知道自己会哭,所以有选择时往往提前躲开。
而夹在中间的文艺片,倒不是你看不起,只是单纯没有这个偏好。毕竟大多文艺片都更像一场导演本人的自嗨,一帧一画都是他们自己的感受,遇到一个契合的导演,才能有一场好的观影感受,于是踩雷率径直上升。
真想感悟什么深刻的道理,你更喜欢看书,读读哲学都胜过看电影。
当然,话虽这么说,若有导演拿苦难作骨,文艺作肉,最后再披上一副让人笑得死去活来的喜剧的皮,你一样沉浸其中,跟着死去活来,哭笑都成傻子。
可见只要电影拍得好,以上都是无须在意的屁话。
你与傅和玉等人之间,也该如此。
你自做你自己,欢喜了便离近些,难受了便离远些,谨慎决断是为了负起责任,倒不用为可能伤心的未来提前规避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开始为面前电影的情节设计发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是再烂的梗,在电影院的封闭环境中,只要有一个人笑,便会变得十成好笑,然后让你跟着笑起来,更不用说这部电影的梗其实很巧妙。
和你相比,傅和玉要淡定多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笑点太低调动的原因,渐渐也跟着笑了。
而在你们身后,暗处看不见的最后一排,谢飞松正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看电影,一会儿看看你们。
他同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只不过与你想象中的意思稍有出入。虽然座位和你们不在一块,但也算是一起看了。
电影院里这个片子是好看的,他已经看过一回,看完后想,这样精巧的片子可以推荐给你看,你应该能懂他喜欢的点,于是替你买了一张票。
买完之后他想,你一个人可能不会去看,不如再买一张,让谁去看呢……让傅和玉吧,反正你挺喜欢傅和玉的嘛,于是给傅和玉也买了一张。
这样手机屏幕上就是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红点点了。
他看着这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同时飞快想到一件事,只有两个人的话,你可能还是不会去看,不如再加他一个。
那他该坐哪呢?
谢飞松的手停留在你的座位旁边,最后失笑,反问自己,要给你和傅和玉创造机会,他自己坐在那里做什么?于是点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心想,这才是旁观者该待的好地方。
他现在就坐在好地方,结果发现自己看戏看得并不平静,既无法沉下心来把电影再看一遍,也无法从观察你与傅和玉上得到乐趣。
为什么呢?
谢飞松想不明白,于是嘴角噙起笑意,越是心烦意乱,便越是笑容满面,哪怕此处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看见你与傅和玉捧腹大笑,头不住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不知怎的,越笑越近,两颗头几乎要靠到一起去。
真能笑成这样?
还是两个人都在借机接近对方?
他垂下眼,本意是不想再看,可当眼神转到手机上,突然便将手机打开,用背包罩着,以免手机屏幕的光影响别人,自己则打开与你聊天的界面,发消息骚扰你:“电影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