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娆茫然。
“你真的想清楚自己对容珺究竟抱持着何种感情了吗?你真的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他,不再对他失望了吗?你说过,他不喜你抛头露面,甚至要求你出门时帷帽不离身,还曾经将你激烈的锁在屋内,这些你都不怕了吗?”
怕,她当然怕,她甚至知道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与容珺一刀两断,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她只想弄清楚容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贪心的,想要更多。
想要他如舅舅所说的,费心的追求自己,想要他再跟以前一样温柔的对待自己,想要他的宠爱,想要他的纵容,想要他变回以前的温柔公子,想要他的一切。
她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想要每一年的乞巧节他都陪着自己,想要明正言顺的站在他身旁,想要他对自己柔情小意,对别人冷若冰霜,比这个更幼稚的想法,她都曾想过。
而且,公子都还没能求得她的原谅,他怎么能走?
云娆心里乱糟糟,很难解释为何自己会这样,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害怕会失去他。
听到他荣国公打得昏死过去,浑身是血时,心还揪疼得厉害,急着只想见他。然而等她真的靠近了,却又开始害怕。
云娆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觉得您说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去看他伤得如何,只想他继续待在我身边,只想他如您之前所言那般……”
锲而不舍的追求自己。
后头的话太过难于启齿,她耳根微红,蓦地噤了声。
她说得没头没尾,温斯年却是听明白了,不禁失笑:“哦,知知想容将军继续当你的贴身侍卫,这个很简单,只要知知想,爹自然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话方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大人,马车已备好。”
云娆紧张起身:“您带我一起去吧。”
温斯年微微颔首,没再拒绝。
父女二人上了马车之后,又说了一些话。
温斯年之所以问云娆那些话,就是想要弄清楚她对容珺究竟抱持何种心意。他虽在官场打混多年,见过不少人,却也没见过像云娆这样矛盾的小姑娘。
分明喜欢却又不敢靠近,一旦对方主动靠近,她又要表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方退了,她反而着急了。
千方百计的考验对方,却又不许他真的离开,害怕被抛弃。
简直就像只极度不安而又缺乏安全感的小野猫,需要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安抚与示好,才能真正让她卸下心防,完全接受。
温斯年无奈一笑,觉得自己之前白替知知担心了,知知这种个性的小姑娘,根本用不着他来帮忙制造难关,磨一磨容珺的傲气。
知知实在太没安全感,对于容珺更是充满矛盾。
渴望他接近自己,却又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渴望被爱,却又害怕被爱。
容珺光是想要接近她,想要将人完全哄好,就有得他磨了。
父女两人来到七皇子府时,陆君平正好要将钟院判亲送出门,几人在大门口相见,皆是微微一怔。
温斯年率先回过神:“我听闻容将军受了重伤,特此前来探望,恰巧钟院判也在,不如钟院判暂且留步,回府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