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理即将问“仅仅是需要么”的时候,他们吻在了一起。
衣衫褪尽,她说冷,他没有去关玻璃门,而是更紧地拥住了她。他们半倚在床头,已然触碰,却还渴望更浓烈的。
她像飓风那般荡入唇齿,他回应着,呼吸间隙中哄说:“慢慢地。”
庄理使自己缓和下来,可心跳得仍旧厉害。她下意识捂住心口,叶辞的手随之覆上来。
他吻她,他触摸,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柔。
苦涩从中蔓延,她不得不抽离神魂去问:“所以你一直记得那个日子,你觉得那是错误的日子吗?”
“错误?人要记住所有错误岂不很可怜。”叶辞缓缓抚摸下来,看见漂亮的马甲线与髋骨,“记住孤注一掷、抛却一切的感觉,记住你有过,可能往后就不会坏得太彻底。”
无法再捕捉叶辞的话语和背后的力量了,庄理向着被需要的深处跌了下去。薄衫窗帘偶尔会被冷风吹起来,花白的影,乌发贴着脸颊,红唇微张着,银丝落下来很快消失不见。
深红的画作就在他们身后,锋利的口子要将他们吞没。那一瞬间是切切实实被吞没了的,他说好暖和。她微颤着环住他隆起的背,他在发烫。
“我能靠近你一点点吗?”
“我就在这里。”他说。
他们融合,灵魂也要摩挲。
“阿辞……”
“我在。”
他虔诚地伏于她腰上经年的伤疤,掠过她突出的脊柱骨,然后来到她脸颊边,要她转过来回应。
能感觉到吗?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早上,庄理在轻微的水流声中醒来,迷迷糊糊看见男人用浴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来。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有一道新的缝了针的刀伤。
“你怎么了?”
叶辞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臂,反应过来无所谓地说:“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庄理才不相信。
叶辞揉了揉眉心,往衣橱那边走去,“吃饭的时候玻璃杯打碎了,万以柔划的。it’sok。”
庄理顿了许久,轻声说:“她还好吗?”
叶辞回身,笑,“虽然说没什么,但你应该关心我吧?”
“可我……”
无论如何她掺和进了这段婚姻,是不光彩的。
“都过去了,好吗?”
“好。”
向来萧瑟而寒冷的北京的冬季忽然柔和起来。
股份的事情尘埃落定,庄理问叶辞可以和傅律师他们去打网球吗?叶辞眼睛也不抬一下,说:“好啊。”
庄理觉得好笑又无奈,大概像傅檀越这样银行高级职工家庭出身,还在为中产而努力的律师,在叶辞看来显然不在庄理的名单之内。
如果没有遭遇失败的第一次恋爱,傅檀越有些条件可能也符合庄理的标准,比如学历、智商、教养和喜欢运动。但第一次恋爱的不低,让庄理看到了抵达更高阶的可能性,加之此后的腌臜事,她卯足劲儿要一步登天。
当然,庄理现在根本想不到这些。叶辞当前,无论是傅檀越还是别的男性的异性吸引力都是那么黯淡。而他们对庄理的好,在庄理看来也是承了叶辞的面子。
庄理和傅檀越一起打了几次网球,也有法学院和另一所金融院的校友。庄理清楚当年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但出来交际,表面不作声就可以继续在一起玩,直到有次从球场出来,几人在附近餐厅吃饭,遇到了庄理同院的学妹和正在医学院读博的男友。
正是主张把庄理关在活动室杂物间那位学妹,曾经的男友追求庄理,现任多看了庄理就受不了了。
学妹佯装打招呼,绵里藏针抖落当年事情,令场面顿时尴尬。
一众校友圈子里的人,都在争取更好的发展,生怕得罪庄理,又怕以后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同庄理牵扯上关系,没人敢出来说话。
傅檀越起身说:“陈年旧事,你记得这么清楚,对当事人没少关心吧?所以你是遇到同样的事情了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