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牢房里空无一人,外面连风都没有,一切都是静的。
寇翊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死寂,俯下身靠近了裴郁离的耳朵,涩着嗓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裴黎。”裴郁离有些麻木却顺从地答道。
“裴黎,”寇翊低声重复了一句,又问,“是裴管家的儿子吗?”
“嗯,”裴郁离似乎很平静地在说,“黎明的黎,是个好名字。”
“的确。”寇翊道。
“可他消失了,”裴郁离的眼睛没泛出波澜,声音也没有起伏,只是在问,“还会有黎明吗?”
“会有的。”寇翊说。
“骗人,”裴郁离说,“是我偷走了他的命,所以我走到哪里都是黑的。”
他的平静只是假象,不如说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无法再痛心竭力地哭一场,也无法再去责怪命运又或是责怪他自己。
一切都是无解的,他只想继续沉睡下去,那能让他无知无觉,是好事。
可他还是醒了。
是惩罚吗?裴郁离在想,是惩罚吧。
“不是的,”寇翊还是贴在他的身边哄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并未偷任何东西。”
这样的安慰显然是苍白无力的,寇翊用手抚着他的鬓发,继续道,“你身上背着的并不是命债,而是寄托。裴管家用裴黎的命换你,你更应该带着裴黎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裴郁离沉默着,连呼吸声也是平稳至极的,没有波动。
“这世上多得是无法逆转之事,”寇翊将上半身撑起,近距离地看着裴郁离的脸,语气轻柔道,“可你知道你改变了什么吗?”
不知道。
“要归功还是要归咎,都得是自发的行动。旁人如何待你,命运如何待你,造成的后果如何,都不该由你来承受谴责。”寇翊道,“你救过我,这才是你自发的行为。”
裴郁离的嘴唇并不明显地抖了抖。
“你在自己身陷囹圄之时,救过我的命,还记得吗?”
流放的翌日清晨,裴郁离路经一片海域,在那里遇上了被捆在礁石上的寇翊。
队伍行了一天一夜,那时正在沙-->>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