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镀七年前去过神都、频频上门求过原主并且得到过原主的帮助是真的,但共赴云雨生下楚茵是假的。
但外人又不知道,越镀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她说?
越乔只觉得自己脑袋快不够用了。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因震惊而忘却了怒火,开口,罕见地打起了磕绊,“你,你是说……”
“茵娘是越镀的亲生骨肉。”楚凤临冷淡地把他最荒诞的猜想说出了口。
——假的,当然是假的,原主自己都不知道楚茵的生父是谁,反正不会是越镀。
但越镀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她随便说?
反正越镀娶了原主后,仍然左拥右抱,却不许原主养面首,现在更是死在家伎怀里,把原主头上搞得绿油油的,那现在她还一顶帽子回去,让越镀喜当爹一次,他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怎,这怎么可能?”越乔震惊到失语。
“你不信可以去问。”楚凤临神色半点不变,点出了几个越军中或深得越镀赏识,或陪伴越镀多年的人名,“当年越镀来求我的事,他们都是知情的,甚至还亲自到场为越镀出谋划策,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一问可知。”
连人名都点出来了,每个人都在军中,每个人都随时可以找到,这也太笃定,太像是真的了。
越乔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试图从身后的几个将校脸上得到一点提示。
最年长的那个犹豫了片刻,“七年前,主公确实去过神都,那时翁主广开门楣,门庭若市,登门求官者数不胜数,主公确实……”
见鬼,这听起来就荒唐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越乔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会嫁到越家来。”楚凤临还是不给他好脸色,“我有的是从姊妹,若非越镀苦苦相求,我才不乐意出降你家。”
——假的,都是假的。
福康翁主是宗室女中最有名气的那个,其他人越镀看不上。这桩联姻是先帝亲自指派,容不得原主拒绝。
但越镀人都没了,还不是随她说?
越乔下意识地看向之前证实楚凤临言语的老将校。
老将校:……
就,他明明记得当时是越将军集合了麾下谋士,大家一起商讨出来,要娶就娶最有名望的那个,让这桩联姻效益最大化,所以选了天下闻名的福康翁主。而由于这位翁主“城会玩”的名声太响亮,越镀当时不愿意把自己头上搞得绿油油的,很是勉强啊?
怎么到了楚凤临的嘴里,就成了舔狗苦苦追求,女神勉强下嫁了?
老将校迷茫,眨眨眼,看看越乔,再看看楚凤临,心里一琢磨,换了个角度看问题——虽然当时越镀显得很抗拒,但求娶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带犹豫的,婚后对待福康翁主那更是宠爱非凡,有求必应,对茵娘也是一片慈父做派……
这么一想,老将校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男人,又想当舔狗,又想要面子。
明明心里痒痒得要命,嘴里还非得贬得一塌糊涂,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谁要是跟他说要不算了别娶了,他保准第一个翻脸。
老将校心里鄙视,自觉明白了一切。
七年前越镀去神都求过官是真的,数度登过福康翁主的门楣是真的,最后借了福康翁主的力出任南山国相是真的,对福康翁主与茵娘的宠爱也是真的,那这一切就完全说得通了。
最重要的是——
“主公,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将校一拍巴掌,“将军与翁主有血脉留下,这是大喜事啊!”
无论楚凤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于越家来说,有一个流着宗室血脉的孩子,本身就是一件莫大的利好消息。
那些四世三公、高高在上的世家之所以自诩血脉高贵,是因为他们的祖上在四百年大梁朝堂上有过踊跃的身影,与这个王朝一起,随着岁月沉淀。
在权势上,越家现在不缺,但在威望上,差了几百年的积淀。
想要提升人望,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已有沉淀的人家联姻,诞下血脉,以这抹不去的骨血见证一个家族的攀龙而升。
越乔虽然不是福康翁主的亲儿子,但好歹也占了个义子,等过些年,越乔的长子娶了茵娘的女儿,越家也算是真正摆脱寒素门楣了。
依照老将校的意思,就算这是楚凤临的谎言,也得给它坐实!
越乔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