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当世第一吧,但绝对超过全国上下的大部分女仆。
随着最后一件贴身衣物被叠好,沐浴阶段终于要开始了,蒸汽从大理石台的下方柔和地溢出,室内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傀儡便和往常一样,在浴台边跪坐下。
浴台上的少年用双臂支撑起身躯,他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坦然地舒展着躯体,从扬起的脖颈,到舒张的胸膛,以及那常年藏在毯被下的双腿。
和蕴藏着力量的上半身不同,这双腿细瘦得过分,病态又苍白,脆弱得就像是玻璃管,轻易就会破碎。
傀儡小心地扶着它们,从脚踝开始,轻柔地向上揉捏。
浴室的灯光十分昏暗,在水蒸气溢散起后变得更加朦胧,温热的水雾很快便遍布了这间车厢,透过雾气,昏黄的柔光散落在少年的肌理上,把病态的惨白变成了象牙般的柔和莹润,而高温又在其上染了一层薄晕……
很快的,这浅淡的绯红就染上了眼尾眉梢,于是它们开始沉淀下来,把苍白的面孔点亮,甚至还大逆不道地渗透到了嘴唇上。
德雷克觉得他应当深吸几口气,但这幅身躯完全由金铁构筑,不论他的心境是如何震颤,这双钢铁手臂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平稳。
在小腿之后就是大腿了,虽然早就知道它们都没有知觉,可德雷克还是感觉到了……在这层薄薄的肌肤下,那汩汩脉动的血管。
他渴望用自己的双手来触碰它们,而不是这死物造就的人偶手臂,不,双手还不够,他真正祈求的是顶礼膜拜或者亲吻亵渎。
昏暗的光线下,半靠在白石上的少年昏昏欲睡,唯有胸膛微微起伏,而在他的身侧,梦魇般的古怪人偶半伏在石台上,用骷髅般的骨骼利爪,去痴缠地触碰少年最脆弱的地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德雷克第一次帮助小殿下洗浴时,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于是以往一切古怪的感触在此后都得到了解释,这种怪物或魔鬼才会有的渴望与本能……
他确实是,“海怪”啊。
“等一下……”
温和的声音突然在德雷克的耳畔响起,于是傀儡便像是受到了惊吓,有些心虚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少年安抚地摸了摸傀儡的脑袋,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只按摩腿部就可以了,不要碰那里,很痒。”
在少年的控制下,傀儡支起它的四肢,整个攀上石台,紧接着又从后方托起少年的身躯,在把他整个嵌入怀中后,重复疏通血管、按摩死肌的动作。
只不过,这一次是从上至下了。
慢慢的,那浅淡绯色已经随着鼓张的血管蔓延到了每一片肌肤,当然也包括双腿,它们代替了傀儡的手臂,达成了难以启齿的渴望。
水雾凝结在傀儡的钢铁身躯上,随后又滴滴答答地滚落,它们坠在少年的肩窝与胸膛上,最后又纷纷滚落,汇入浴石上的纹路中。
很奇异的,德雷克突然就感到了心满意足,他俯视着这双湛蓝的温柔眼眸,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会被包容的吧?
又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过去了,瞭望台上的水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声地抱怨:“……我们为什么还要连夜赶路,刚做完一单生意,大家都累得很。”
蹲在木桶上的船长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同伴就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闭嘴吧你,人没杀过几个还好意思说话!”
水手闭嘴了,而船长则吐出一口混着烟草碎的唾沫:“这片海域是鸢尾的范围,那群崽子最喜欢找我们的麻烦,虽然……但最好还是别再动刀子。”
水手想了想他们刚抢到的好东西,于是受教地乖乖地点头。
船长砸了砸嘴,此刻他想得也是那些堆积在船舱里的宝贝,这一次他们抢到的都是艺术品,这种东西的来历一看就知,因此他们必须躲避别国尤其是鸢尾的海军检查。
说起来这次的战利品中有好几幅都是什么什么名画,连骏鹰都赞赏的那种,到时候流入黑市……
啊,那可真是好大一笔钱啊。
船长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盯着天空,夜晚即将过去,早晨近在眼前,只要“盎鲁克”能跑得快一切,早点离开这片海域……
“头儿,有动静,好像是鸢尾的巡逻海军!”瞭望台上的崽子大声呼喊,打破了船长的快乐。
船长:……
船长骂骂咧咧地从木桶上跳下来,在众水手期待的视线中钻入船舱,很快他就抵达了位置最好的一间——这地儿比他的船长室还要好呢,要不是距离舰桥太远、控制船舰不方便,他肯定会把这里作为自己的房间。
船长一脚蹬开木门,吊着嗓子:“喂喂,快醒醒,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