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烬之远远瞧着他,只觉心软成一片,可是又心痛的无所适从。
青龙走过来说,“帝君,息泽仙君今日从藏书阁拿走了几卷书,里面记载了上古诸神的陨落。”
湮烬之拿着酒坛的手指捏紧,好半响,才平静道:“无妨。”
酒尽而归,湮烬之拉着人往回走,不用术法,偏偏一步一步走。脚下河灯,星子,他攥着褚长溪冰凉的手,有心要暖热,可依旧冷如玉骨。
褚长溪似乎真醉了,安安静静被拉着走。
湮烬之忽然凑近他脸,说,“长溪,你对我笑一下,可以吗?”
褚长溪此刻看起来好美,好乖,似乎让他做什么都会做。湮烬之起了贼心,想看他笑。
然而褚长溪却不回应。
湮烬之小声诱哄,“你对我笑,我什么都答应你。”
褚长溪这下转眸看他了,眼睛里冰层浅淡,濛濛不清的,却问,“什么都答应吗?”
湮烬之想到什么,立刻后悔:“只……除了一件事外。”
褚长溪不理他了。
湮烬之好笑的啄了一下他唇角,“生气了?”
褚长溪视线落在满天河的花灯里,说,“帝君,天梯不修复,人间怎么办?”
天梯可维持两界灵力流通,天梯断了万年,一直是珏渊帝君以自身道法固守根基,才维持了微弱的联系。可下界灵力经万年,早已开始枯竭,而帝君如今弃了道,也不愿修复天梯。
下界灵力枯竭,苍生大乱。
无人奉神,天道诛神。
这不是某一界的劫难,这是众生的毁灭。
湮烬之闻言,脸上笑意却没变,似乎这一结果早已预想千万遍,他唇边的笑甚至越勾越深,说,“那,一起死,如何?”
“帝君,”褚长溪看着湮烬之,似乎在思考,比量,说,“你不是以前的帝君了。”
湮烬之低头亲他额间,声音还是带笑的,“嗯,我是湮烬之。”
他这么回答,是聪明的。
湮烬之是个疯子,不必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于是褚长溪便也不说了,挣脱了湮烬之的手,独自往前走。
走了两步,没人跟上来,褚长溪回头。
湮烬之还在原地站着,保持着被他挣开手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无声无息的,两颗泪从眼眶里滚落。
褚长溪不说话时,神色看起来冷极了,河灯星火驱不散他眼底寒霜。
湮烬之似乎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抬手盖住自己双眼。
他微仰头,轻轻吸气:
“长溪,我真的真的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