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薛忱在府里住着,人人都看得出来公主待他的不同,先前月公子他们之所以“避嫌”,那也都是因为公主待薛忱的特殊,而这份特殊或许连公主自己也未曾留意过。
嬴姮脸色有些不好看。
云栽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对薛大人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的吧……”
嬴姮看了她一眼。
云栽连忙闭嘴。
嬴姮走到秋千架下,扯着秋千绳荡了一会儿,心里头那些怒气散了后,她才仿佛回答云栽先前那问题一样开口说道:
“薛忱长得好,性子好,有能力,人也出众,他几乎处处都长在本宫喜欢的点上,本宫对他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坐在秋千上双脚轻点着地面,那秋千停下来,
“本宫要只是寻常女子,肯定哭着闹着死缠烂打也要跟他在一起,可本宫不是。”
当初皇祖父去之前给了她选择,也给了她去过普通贵女生活的机会,是她自己舍弃了去当一个处处有人照拂尊贵安稳的公主,选择了今日这条路。
她蹚着荆棘走到今日,身后牵扯了太多的人,她绝不可能放弃一切再像是寻常女子一样去过这一生。
嬴姮想起当初爹爹骤逝,皇祖父伤情之下临终之前跟她说的那番话。
她拉着秋千的绳结说道,
“本宫不可能舍了现在的一切嫁于他为妻,他也不可能舍了朝堂仕途进了本宫后宅。”
薛忱对她的那些喜欢,多是因为她与寻常女子的不同,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与她一样的女子,若是她也与其他女子一样,穿着裙衫,留于后宅,日日操心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同理,嬴姮喜欢的是那个立于朝堂,清冷矜贵,骄傲自信的薛廷安。
若他真进了公主府后院,如那些男人一样只围着个女人团团转,哪怕这个女人是她,她也不会喜欢。
云栽听着嬴姮的话忍不住道:“也未必要嫁娶,大不了就这么处着……”
“人的欲望是无尽的,没在一起时只想着在一起,在一起后就想要独占和永远。本宫给不了他,何必耽误他?”
“可您又没问过薛大人……”
嬴姮睨了云栽一眼:“你今日的话格外的多。”
云栽倒也不怕她,只低声嘟囔:“奴婢只是觉得,薛大人挺可怜的。”
嬴姮脚尖踩着地面用力一蹬,秋千就晃了起来。
“有什么好可怜的。”
她本就是没有良心的人。
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再浓烈的喜欢也总有消退的时候。
等时间久了,看多了她肆意男色的模样,他总会知道他们是不合适的。
到时候他好好当他的薛大人,寻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成亲生子过他的安稳人生,何必跟她搅合在一起。
……,!
bsp;“我不在乎……”
“可本宫在乎。”
嬴姮打断薛忱的话,抬眼看着他,“本宫是喜欢美人,可只喜欢乖巧无害的,喜欢能留在后宅伺候本宫的,你我二人虽然交情好,但本宫对你又没什么想法,你总不能叫本宫白白为着你背上个染指朝臣的恶名?”
“况且你该明白你若是想要朝上走,就该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羽毛,你往后还要娶妻生子,老住在本宫府里像是什么样子,回头真吓的那些个小姑娘没一个敢靠近你的,你可就得孤独终老了。”
“本宫可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她笑容盈眼,看似玩笑,可每一句都让薛忱心冷几分。
嬴姮说道:“本宫知道你眼光高,那薛家提的婚事你若不想要,京中多的是好姑娘,等回头你若有瞧上的跟本宫说上一声,本宫替你去宫里头讨个赐婚,保准叫你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薛忱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女子,只觉一股郁气聚集在心口,他沉声打断她的话:“不必了,我心悦……”
“薛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