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隐约能听到身后嬴姮与那月公子说话的声音,站在院中还能瞧见屋中灯烛的光落在门窗之上。
那窗棂后嬴姮攀着那清俊男子便亲了上去。
“薛大人…”
薛忱唇上都咬出了血来,死死看着窗扇之后。
无论云栽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而屋中南门月将嬴姮抱到榻上,原本就想起身。
“去哪儿?”
南门月低声道:“薛大人已经出去了。”
“他出去他的,干本宫什么事?”
她拉着模样俊美的男人就靠了过去,“你不是还要给本宫弹曲儿吗?”
“那我去拿琴……”
“拿什么琴,这样弹便是。”
“公主……”
屋中隐约有声音流泻而出,云栽就那么看着身旁的薛忱像是石柱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
……
嬴姮虽有故意做给薛忱看的意思,可同样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她是真真切切的享受了一夜,接下来好几日更是夜夜召幸,身边从未缺过伺候之人。
她不想叫薛忱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也想着以薛忱的性子看着温雅实则傲气,骨子里也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
先前他只是偶有听闻她的那些事迹,从未亲眼看过她“声名狼藉”的一面,如今瞧了,那点子心思怕能散个干净,说不定还会对她心生厌恶。
可谁想那之后数日,薛忱虽未曾见她,却依旧留在公主府里。
问云栽,云栽便说:“薛大人不肯走。”
嬴姮皱眉。
“薛大人不要您给他的宅子,也不准人进他住处,奴婢说过两次他都未曾理会。”云栽顿了顿,“公主,可要奴婢带人送薛大人出府?”
嬴姮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薛忱还不肯走,她眉心都皱了起来,沉声说道:“替他搬,把人撵出去!”
“是。”
云栽领命就朝外走,可还没出门前就被嬴姮叫住。
“等等,回来!”
嬴姮脸上有忍不住的恼怒,眼里也是染着火气,难得的低骂声:“这混球!”
这个薛廷安是吃准了她舍不得他那张脸是不是?
眼下工部办着屯田改制的事情,薛忱本就树敌无数,为着推行新政得罪了一大帮子的勋贵世家。
那陈寅有陈家撑着,胡志仪有皇帝在后,可薛忱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还住在她府里,满朝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暧昧也知她护短不敢动手,薛忱怕是早就被人罩了麻袋沉了河。
早前说薛忱跟她厮混,外头流言蜚语虽多,可好歹顾忌着她不敢如何,可她这会儿要真是叫人将薛忱“撵”出府。
那些指着薛忱说他抱着她石榴裙朝上爬的人,非得落井下石活埋了他不可。
“公主?”云栽迟疑,“薛大人那边……”
“别管他,他爱待着就待着!”
云栽看着自家主子双眼又恼又怒还偏不愿伤了薛忱的样子,迟疑了片刻才忍不住说道:“其实公主挺在意薛大人的。”
她跟着公主多年,从公主十五岁挑选第一个男人开始,这永昭府后院里的人就从未少过。
公主游戏人间,对后院所有公子都一样体贴,可这种体贴跟对薛忱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薛忱入府后,公主准他随意进出书房,准他在府中任意走动。
朝中的事情她愿意跟薛忱商议,就连以前只与安国公和燕王爷说的话也偶尔会跟薛忱提起,两人能对弈一宿,能品茗赏景,就连公主外出时瞧见好看的簪子也能惦记着给薛忱带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