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皱眉,在思索究竟要不要上报给陛下……
陛下既然在君后进宫前,就晓得他可能有异心,想必定然会有所提防。
展凌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在陛下新婚燕尔时说商沅的不是,免得触一身霉头。
但左思右想,出于谨慎,还是暗中悄悄告诉了冯公公,让他多为注意。
冯公公顿觉头大,一脸委屈无助:“君后藏药……展凌,你说说你,告诉本公公此事……这不是让本公公难做人么!”
每次碰到商沅的事儿,只要他出面,都会触怒陛下。
藏药这种一看就能让陛下大怒的事儿,他才不要出面……
冯公公转了转眼珠,看到了在一旁垂着小脸打扫的荷荷。
此事若是让荷荷那巧嘴一说,倒也许能化险为夷?
荷荷乖乖听完,不解:“这种小事儿,为何要去找陛下?”
冯公公差点跳起:“小事儿?!姑奶奶,君后可是每日都会给陛下送汤的!他胸口里藏得万一是什么锁喉毒药……”
“……你每日在陛下身边难道还看不出二人的关系,君后怎么会害陛下呢?”荷荷看向冯公公的眼神宛如看向一块石头:“贤王若真的给君后毒药,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惹眼?君后不避嫌,还特意时时刻刻揣在怀里?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君后看陛下的眼神,都开始不一样了啊!”
“君后眼神怎么了?”冯公公不解道:“难道有了异常?那要快点请太医啊!”
“……咱们太医院有看脑子的么?”荷荷看了冯公公一眼,毫不留情的开始嘲笑:“建议公公你休沐一天去看看呢。”
冯公公气得挥了两下拂尘,但想起最近荷荷好几次都能猜准陛下的心思,也就决定……君后的事儿暂且不提,他还是明日先去太医院走一趟吧——
荷荷想了想,笑着凑上去道:“再过几日,就有家人可以入宫探视了,我家人也要来,我妹妹身上有些不适,来了宫里还要拜托公公多照看”
“你妹妹?她怎么了?”
“她脑子不太好,来了宫里还要公公多照看。”荷荷悄悄道:“之前我不是给公公你说过,我总觉得曾经见过君后一面么,这个妹妹,就是当时那个很像君后的少年带来的,我母亲看她可怜,又受了那少年的钱财,便把她收下当养女了。”
冯公公眉头微微皱起。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陛下也有一个同母妹妹,那小公主脑子打小就不好,陛下一直很心疼她,但在那次被诬告的谋反事件中,这小公主也受了波及,至于公主的去向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人说是君后将人带出宫后暗,杀了……
那荷荷这个同样脑子不好的养妹,难道和当年的事儿也有关系?
商沅正迷迷糊糊渐入梦乡,忽觉有只微带薄茧的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后脖颈:“让你暖被窝,竟然敢睡着?”
商沅一惊,努力睁开困乏的眼睛。
眼前竟然是一脸含笑的霍戎。
可惜暴君似笑非笑的模样比不笑还可怕。
鼻尖萦绕着乌沉香气,商沅身子不由得开始紧绷。
霍戎望着眼前乌发半垂,睡颜朦胧的少年:“你睡的是朕的龙床,专为侍寝所用,按理只有侍寝的时候,君后才有资格睡。”
“你此刻在床上酣睡,岂不是在勾引朕?”
商沅无语:“……”
怪不得暴君一进京听了自己念诗就咬定自己是想勾引他,照他这个逻辑,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能解释为勾引。
“听说君后白日睡了三次?”霍戎沉沉靠近:“怎么?君后以为朕的龙床是你想睡就睡,想醒就醒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