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动动唇角:“陛下何时来的?”
不会听到自己说的爱慕权势,想要在宫里混吃等死的话了吧?
若是霍戎发现自己是个冤大头,会不会要挟他,强迫他研墨捶背生娃一条龙啊!
霍戎眸光一直未从商沅身上移开,带着一丝探究:“阿沅好像并不欢迎朕?”
“怎会——”商沅眼珠转转,开始献殷勤:“桌上的是我今日给陛下熬的汤,还没给陛下送去呢。”
霍戎瞥了一眼桌上。
今日的汤倒和往日不同,没有任何进补之物。
一道简简单单的燕窝瘦肉粥,恰好是新婚那日他想喝却没有等到的。
如此微小的细节,也被商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么?
霍戎想起方才商沅的话。
少年大婚以来,表现得倒是很贤后。
又侍寝又煲汤,方才竟然还为自己拉拢人?
满意君后这位置,悄悄收心了?
霍戎挑挑眉。
他倒不很在意商沅恋慕权势,毕竟,他即是权势。
他最如鲠在喉的,是商沅曾背叛他,转投太子,和少年是否如今还在和太子牵扯。
霍戎沉吟——
自己的试探,包括明日的计划,对商沅来说,是不是都显得有些过分了?
他慢悠悠的喝着粥,依然淡淡道:“明日你就要随朕去刑场了,难道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
商沅垂眸,将贤后娇妻的角色进行到底:“阿沅到时也许会晕血,还望陛下能多多包涵照料。”
说罢,恨不得来个黛玉式轻咳。
“又有怕血的毛病了?”霍戎却丝毫没有怜惜的觉悟,冷冷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下巴:“君后总是如此善变。”
那时他被因谋反被折磨得浑身是血,少年在上首坐着,静静观看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躲闪。
霍戎冷哼一声,好整以暇:“明日那些人将处以极刑,必然见血,你若是怕,就跟好朕。”
商沅忙屁颠颠:“阿沅明白!”
霍戎看了少年一眼,不由得唇角含笑。
某人倒愈发娇妻模样了,此刻的神情,恨不得上前牵住自己的衣角。
第二日,他便随着霍戎去了京城菜市口,坐在酒馆二楼透过窗户看行刑的场面。
霍从冉也来了,和监刑官一起坐在高台之上,脸上的表情写着被迫,却还要表现出自己乐意前来。
毕竟霍戎已经下了旨意,说他最近在内阁表现甚好,显然是思想改造的不错。
这次让他监斩曾经的心腹们,还是霍戎对他的恩宠。
霍从冉心如刀绞,面上却还要笑着配合——
而不管是台下的官员还是台上待斩的囚犯,看到霍从冉来监斩,难免心中悲凉。
这也是暴君的离心之计。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滚滚落地。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