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神色如常,让人难以揣测。
但商沅经了这么多事,已经能推断出暴君此刻定然不太高兴——
暴君和原主的旧事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定然有了暧昧情愫,暴君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搬出那潇雅轩,就是为了遮掩曾经的印记。
商沅状若忧愁的叹了口气:“臣实话实说,那处呆的年岁太久,臣在那里住着,难免睹物思人,臣当时已是准太子妃,自然要避嫌。”
霍戎了然的轻哼一声:“你现在已是君后了,朕命你睹物思人,以后回国公府,你随朕一起去住潇雅轩。”
商沅:“……臣遵旨。”
下次来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呢,先答应下来再说。
他都如此顺从了,可霍戎依然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口口声声称臣,是对朕不满意?”
商沅硬着头皮:“这……礼不可废。”
“你和朕已经是夫夫,所守的自然是夫夫之礼。”霍戎一脸理所应当:“夫夫之间,自称名字就好,你该自称阿沅,进宫之前没人教你这个规矩么?”
两个人已经做了至亲之事。
可他总觉得有层疏远。
霍戎习惯于发号施令,却不晓得在此事上该怎么表达情绪。
只能先从表面的称呼来纠正。
商沅:“……”
暴君一口一个朕,却让他自称阿沅?
这种自称小名的行为,总让商沅想起家门口流着哈喇子的三岁半幼儿园学生。
他开始赔笑挣扎:“要不自称什么的就别听从宫中的规矩了?臣看民间的也不错……”
“民间的?那你就自称媳妇儿吧。”霍戎面不改色:“百姓之家都如此自称。”
顿了顿,还煞有其事的补充了一句:“朕就自称相公。”
商沅立刻改口:“……阿沅现在觉得还是第一种法子好。”
蒹葭得知哥哥回门,立刻跑了过来,等到暴君离开,立刻红着眼睛扑过来:“哥哥,他们想把我许配给苏二公子,我根本不想嫁。”
商沅抬眸,看着自家妹妹委屈到不行的小模样:“不想嫁就不嫁,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强迫你。”
国公夫人留了不少银子产业,商沅大部分都留给了蒹葭,如今妹妹现在有的是产业,独自美丽当个小富婆不好么?
为何非要去吃男人的苦?
卫国公看到暴君不在,也偷偷溜了进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嘴:“放肆!你是哥哥,就是这么教妹妹的!?这是本国公说好的亲事,难道她一句不想,说不嫁就不嫁了!?”
商沅似笑非笑的看向卫国公:“本宫身为君后,想要废除一门婚事,想必还是可以的。”
卫国公想起商沅的身份,才勉强收敛了怒气:“……即便是君后,也不能无故悔婚吧,毕竟世人又不是人人都能如君后一样,退婚后还能嫁给陛下!”
卫国公提起退婚就只想翻白眼。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接二连三的悔婚,以后谁还敢和国公府攀亲?
商沅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说下去。
卫国公这话冷嘲热讽,想是方才吃了个钉子,再加上霍戎处置商阙,心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