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这才放下心来。
去了荣安堂,一家人第一次和和善善地围坐在一起用膳,就连和沈虞十天半个月不说上一次话的沈继都问候了沈虞几句。
待用完晚膳,坐着略吃了会儿子茶,就听外头来报,说是天使登门。
难道又是皇后接她入宫召见?
沈虞想着是这样,众人亦是如此想,可谁也没有料到,上门的竟然是仁兴帝心腹内钱公公和杨信!
一家人正好都在,沈虞扶着太夫人也下来见礼,钱公公宣读了圣旨。
“门下:道弘地载、六宫资阴教之修。化始人伦、万国仰母仪之重。壸闱擅媺、音足嗣于前徽。图史流馨、德常新于奕禩。成国公之女沈氏、英钟戚畹,端庄温婉。瑞衍名宗。克秉渊心、协女箴之婉娩……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太子妃。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钱公公说完,笑着将圣旨递给了中间那最为美貌动人的女子,“太子妃,快请起,这是殿下重新为太子妃求封的圣旨,如今太子妃平安归来,自然是要重新回到东宫,侍奉太子殿下左右,陛下已下令命钦天监测定吉日,补上从前您与殿下的大婚之礼。”
沈虞接过圣旨后还云里雾里,这才一天的时间,李循就给她就把圣旨求来了?
听说这圣旨还要经由三省官员层层审批,着实麻烦得很呢。
钱公公又笑着寒暄了数句,一一问过太夫人等人,最后目光又落在沈虞身上,叹道:“贺喜太子妃,您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一家人拜别钱公公和杨信。
太夫人却是不知内情,着急道:“这可怎生是好,你如今不愿入宫,这太子竟连也不问一句就要将你接回去?”
周氏心道再不入宫孩子都要有了,“娘,你看她那样像不愿意入宫的吗?”
沈继道:“就是啊娘,这是好事,咱们沈家要出一位太子妃了,这多好的事你还不乐意?”
周氏兴奋地道:“日后我女儿成了国母,我就是国母的娘,这可是天大喜事!我得赶紧打发人去我娘家报喜!”
……
沈家这厢热闹成了一锅粥,大明宫太极殿中却是一片寂静。
李循落下一子,原本势均力敌的两人顷刻之间有了胜负。
“是父皇输了。”仁兴帝扔了手中的黑子,叹道。
父子两人已经许多年不曾下棋,年幼时仁兴帝教儿子下棋,输的总是李循。
长大成人后父子生疏,偶尔下棋,赢的那个人却依旧是仁兴帝。
明熙帝亲手教出来的储君,怎么可能棋艺不精。
不过是故意让他一招罢了。
“翊儿,你素来谋定而后动,该知道若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日势必会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承受无数的攻讦与刁难,你可准备好了?”
“她是太子妃,但亦是儿臣的患难之妻,心之所爱,儿臣这一生,只愿与她一人白首,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世人诽谤也好,攻讦也罢,我心匪石,九死不悔。”
李循跪倒在地,“求父皇成全!”
前朝不是没有帝后一夫一妻的先例,仁兴帝很开明,将李循扶起调侃道:“既然你已做出决定,父皇自然尊重你,日后那些侍妾,也不会再送到你的东宫去了,免得阿沈吃醋。”
李循朗然一笑,不置可否。
仁兴帝又摊开案几上的纸笺,“你来看看,这是钦天监测算的吉日,腊月十八和年后的正月二十五,都是黄道吉日,你和太子妃也不是第一次成婚了,新年伊始,东宫不可没有太子妃,若是日子定在年后,可以先将阿沈接回去,这日子么慢慢选便是。”
“儿臣回去想想。”
“不急,你想好了直接通传礼部一声便是。”
李循面上泰然自若,心中却想能不急么,还得再等一个月,每天只能干看着还不能吃,当然是腊月十八啊。
……
“钦天监测算了吉日,就定在下个月的十八,你觉得如何?”
李循吻了吻怀里的女子。
沈虞点点头,反正她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