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往事◎
柳韶光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瞪大了眼,险些发出一声惊呼,迅速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惊骇地看着徐子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徐子渊似乎不太意外的样子,握着柳韶光的手紧了紧,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柳韶光轻轻点头,徐子渊见她面上满是震惊之色,便松开了她的手,缓缓将她揽进怀里,贴近她的耳朵,用气声道:“别出声,我早有猜测,只是今日证实了罢了。”
柳韶光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激动,万万没想到太后和永宁侯竟然会有交情。
当朝太后夜里来找永宁侯,这要是传了出去,多么骇人听闻!
惊骇的同时,柳韶光又觉得有些刺激,屏住呼吸,眼都不眨地盯着窗纱外,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场面。
永宁侯见了太后,也毫不意外,稍稍翻了翻身便是一顿咳嗽,好半晌摆手告罪,“太后娘娘,恕臣失礼,不能向娘娘行礼了。”
“无妨,哀家也不在意这个。”太后眉眼淡淡,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神往永宁侯身上扫过,在他的伤口处停顿了一瞬,而后垂下眼,片刻后才轻声道:“我之前便允诺过,会保你平安,你又何苦如此?”
柳韶光听到此处,身子又是一震,脑海里就跟炸了个响雷似的,霍地抬头再次看向徐子渊,太后这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可太耐人寻味了。保住永宁侯的命,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太后做保,保住永宁侯的命?而永宁侯显然没听太后的。
同时,也证实了柳韶光先前的猜测。永宁侯的重伤,果然是他有意而为。
柳韶光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却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却砰砰跳得飞快。
牵扯到太后,能让永宁侯拿命隐瞒的事,必定是能捅破天的大事。
柳韶光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该不该听,若是被太后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太后给杀人灭口。
柳韶光紧紧咬住牙关,放缓了呼吸,连胸口憋得有些难受都忽略了,伸手环住徐子渊的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温暖,柳韶光原本有些发慌的心登时就平静了下来,莫名觉得心安,靠在徐子渊怀里,屏息凝神听着永宁侯接下来的答复。
永宁侯又是好一阵咳嗽,而后面上浮现出太后熟悉的爽朗笑容,坦然地看着太后,满眼都是对生死的不在乎,“我若是不死,陛下不会放心永宁侯府。”
“陛下待子渊极好。”
“所以我更加不能戳陛下眼珠子,免得连累那兔崽子也遭陛下猜忌。”
柳韶光越听,眉头锁得越紧,什么叫做怕景元帝猜忌徐子渊?永宁侯到底干了什么让景元帝忌讳的事,竟然连太后都压不住?
徐子渊的眼中也浮现出讶异之色,呼吸也放缓了些许,搂着柳韶光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度,紧紧盯着窗纱,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在他怀里的柳韶光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徐子渊身子的紧绷,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从上往下抚着他的背脊。
外面。太后又是轻轻一叹,“是我对不住你,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太后言重了。”永宁侯又是一挥手,眼中终于流露出几分恨意,“我更该谢谢太后,给了我一个报丧子之仇的机会。”
惊雷一个接一个,柳韶光整个人都麻木了,几乎不敢往深了想。
丧子之仇,以永宁侯的地位,还要太后给他报仇的机会,报完了仇,还担心被景元帝忌讳。
天老爷,柳韶光这会儿宁愿自己的脑子别那么灵光,这一推测出来的真相,简直吓死人。
徐子渊也难掩意外,眼中慢慢泛上沉思之色,丧子之仇?当年徐子敬的死,并不是意外?
柳韶光搂着徐子渊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太后和永宁侯这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消息简直惊悚连连,柳韶光已经被刺激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又往徐子渊怀里藏了藏,遮住自己跳得太过厉害而太响的心跳声。
徐子渊紧紧抱着柳韶光,二人在晦暗的角落紧紧相拥,仿若两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相互取暖,偶尔有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二人身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光点,让二人身上慢慢透出一丝暖意来。
太后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顿,忽而抬头看向永宁侯,素来凉薄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暖意,又极快地消失不见,只是轻声道:“徐骁,是我对不住你。当初我便是算准了你的性子,才叫你和我联手,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柳韶光的眼神更加无奈了,闭了闭眼,嘴边溢出一句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