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哦。”汪朵朵的感慨惊醒两个眉目传情的大人,汪远军难得羞赧地轻咳一声,伸手捋了捋闺女的麻花辫:
“是啊,戏剧有那么多种,哪怕每种只有五个表演者提名,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嗯嗯,我查过百科的。”汪朵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开始回忆,“除了最最知名的那些,还有川剧、粤剧、淮剧、秦腔、昆曲、呃……”后面忘了。
她吐吐舌头转移话题:“爸,这么多的剧,为什么平时都没怎么听说过呢?”
“喜欢的人太少啦,所以宣传效果不佳。宣传效果不佳,所以喜欢的人就更少。传统戏剧大多都是这样的。”方才起身去了厨房的邓芸莲端着果盘回来,“朵朵有特别感兴趣的吗?”
“唔……”汪朵朵接过水果,先给爸爸妈妈各自叉了一块,然后自己叼着橘子瓣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没有耶。”
要不是秦绝演了《熔炉》和《frozen》,她恐怕都不知道原来舞台上的表演不叫“舞台剧”,而是有一个严谨的名字叫做“戏剧”,而戏剧又可以分为很多很多种。
“一会儿颁奖的时候肯定有获奖剧目的片段回顾,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是哦。”汪朵朵托着下巴。
她对这样的“连带式安利”一点儿也不排斥,想当初她就是因为“千色”入坑了秦绝,还顺带和父亲相互理解并接受了彼此的喜好,如今因为秦绝多了解一下戏剧领域,想想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涉猎得越多,越能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优秀又有趣的作品。由古至今,文化娱乐的种类和产物如人类繁衍一样生生不息,只要肯寻找、肯尝试、肯沉浸,几乎不可能陷入彻底的精神贫瘠。
秦老师很久以前也说过,“不要因为对某个人某件事的专爱而忽略了其他的精彩”,“了解得越深、越广,才更有机会提高自己的审美、见识和涵养”,汪朵朵前些天刚在v博艺人语录bot刷到过这一条,对此印象颇深。
正开着小差,邓芸莲拍拍汪朵朵的肩膀:
“看,那是不是《熔炉》和《鳞人》的编剧?”
汪朵朵赶忙回神,果然在电视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袁萧!”
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可太有记忆点了,根本不存在话到嘴边想不起来的问题。
现场的围观群众显然也这么觉得,自打袁萧弯腰下车,周遭的呼声就比之前高出了一倍,直到袁萧进了大门也没停歇——因为下一个就是詹长清,这张脸加这身人模狗样的西服,某种程度上也非常的“有记忆点”。
“噗,感觉他俩冷汗都下来了。”
遥远的某座城市,《空碑》那会儿便不幸染上袁萧、一周前正式和沈珍珍确认了情侣关系的韩忠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袁萧还好,有《鳞人》这部虽然地狱笑话无数但总归还算得上特效爽片的电影“洗白”,现在看见他能第一时间想到《熔炉》的观众不是太多,詹长清就不一样了,这剧院外面的大红毯,这明亮庄重的背景,分分钟令人联想到当初把台下观众席也纳入布景范围的吃人法庭,当真是“死去的记忆突然活过来攻击我”。
更别提詹长清还穿着身西装,虽说礼服款式要华丽一些,但男士正装长得都差不多,人民群众哪管你这个,一瞅詹长清这道貌岸然的样,顿时数月前看《熔炉》法庭双声错译片段的那股火又涌上来了,刹那间人声鼎沸,詹长清惨遭“夹道欢迎”。
连不知内情的安保人员听见这片呼喊声都纳闷了两秒,心道这是哪个明星,人气居然这么旺盛。
看不远处那群粉丝的表情,一个个激动得都狰狞了。
别说保安,詹长清自己也没想到时隔小半年普罗大众的反应竟然还能如此激烈,还是等走进大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是金兰奖颁奖典礼!
能有热情来围观的人,可不都是喜欢看戏剧的吗?
既然都是戏剧迷,那看过《熔炉》的比例自然直线上升,认出他的概率也比平常多出了好几倍。
詹长清满头大汗地走上红毯。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感谢丛宁安,多亏了这位同窗的不着调开车,他的紧张和想笑来回对冲,以毒攻毒,反倒让脸上的表情管理自然了点,不至于僵硬得像人形立牌原地平移。
与詹长清这个反例相比,于青的红毯之路就要顺利得多。
璨华娱乐固然有种种令人诟病的地方,但在妆造包装上的确没得说,今天的于青妆感恰到好处,清丽的面容与端庄的盘发非但不矛盾,反而透着股“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仪式感,露肤度不高的淡雅风格礼服裙勾勒出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哪怕不是粉丝的观众看了也会升起“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与喜悦,可以预见得到将会是一场有效出圈。
“哦哦!乔老师——咦?”
电视屏幕前的汪朵朵眼睛一亮,再往后看期待却落了空。
袁萧、詹长清、于青、乔远苏,这四人明显是《熔炉》组,汪朵朵还以为接下来出场的会是秦绝,然而下一位走来的戏剧演员是个大姐姐,她完全不认识,显然是另一组提名者了。
又一想,《frozen》成绩那么好,秦老师还是蓝组组长,留到后面和林柔她们一起走红毯也很正常。
“哎呀,不知道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