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为什么要坐在一楼!给我坐二楼去!”乔远苏附和。
“得了得了。”秦绝出言制止,“每有一个丛宁安被谴责,就有一对祝溪和苏酥被公开处刑,给小情侣一点面子吧兄弟们。”
顿时全体目光再次移向祝溪苏酥二人,人群里迅速亮起两枚番茄,继而带出一连串“哧哧哧”的憋笑声。
少顷,李直第一个没绷住:“本来已经没他俩什么事了,班长你才是最坏的!”他哈哈大笑。
笑声再起,这一回秦绝取代丛宁安成为众矢之的,等大家笑够了,她趁众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自己身上,“咳咳”两声做作地清了清嗓,顺势敛起玩笑神色。
“诸位同窗,现在最后确认一遍流程。”秦绝认真道。
见她端起严肃姿态,所有人亦不再嬉闹,纷纷回归正经模样。
“邬盎,杨冬,祝溪,李直。你们四位从大剧院西侧门入场,进门右转上楼梯,在五号入口与李鸿老板及清曲剧团的成员们会合,入座二楼楼座。”
邬盎等人闻言颔首。
“丛宁安、古文松。你们两位从大剧院东侧门入场,进门后在左手边的空地处等待孙敏衷部长和吴海舟老师,随后会有工作人员带你们进入一楼池座,届时按照昨天定下的位置落座即可。不用担心找错,椅子背后面会贴名牌。”
秦绝说完轻轻吐了口气,接着念道:
“袁萧,詹长清,于青,乔远苏。
“你们四位傍晚五点走红毯,时间尽量卡点,有出入也没事,但前后顺序不要错,两两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三到五米的范围内,再超就过了。
“至于步幅和步速,这东西因人而异,没什么标准,不过金兰奖的红毯是近几年为了顺应潮流设立的,象征意义较大,长度也就那样儿,正常速度半分钟就走得完,我个人的建议是不要拖时长,毕竟金兰奖分类设奖,广发提名,走红毯的人实在太多,但凡后面的人‘交通堵塞’一下,你在前面立刻就变得很显眼。”
见四人齐齐点头,秦绝继续道:
“最后……我,林柔,苏酥,许双双。
“我们五点半去指定地点做准备,六点四十五左右出场,我在驾驶席,双双副驾驶,后座林柔靠外,苏酥靠里。车门打开后,我接林柔下车,然后双双再接苏酥下车,时间稍微错开点,免得距离走不开。
“走毯顺序是林柔、苏酥、双双、我。距离和步伐我不重复了,你们三个,要是走在前面的想等后面的跟上来一起拍照也可以,但一定注意不要停留太长时间——肯定会有娱记拼命挽留你们,别听,点个头就得了,他们只是为了多拍素材,而一旦拖红毯,被骂的是你们。”
“明白。”林柔三人先后应道。
金兰奖并非完全没有倾向性,在龙国传统五大剧种“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豫剧”,以及西方常见剧种“话剧、歌剧、舞剧、音乐剧”上,评审团都会从中择选一名或几名表演者在入场时依着次序集中“亮相”。
有亮相的通常都是该剧种的夺冠黑马,或是该剧种行业的代表人物,没有亮相的要么竞争力弱,要么所属的剧种更鲜为人知。
因此行内也有一个名词叫“走散毯”,“散”字取的是“零星散客”之意,譬如《熔炉》是经由多媒体戏剧这条小众赛道入的围,袁萧他们四个走的就是散毯。
而《冰雪奇缘》胜在剧种普遍,且人气火热,秦绝得知蓝组分到亮相名额时并不意外。
又唠叨了几句,见众人间的气氛渐渐转为适度紧张,秦绝瞥了眼墙上的钟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遂浅浅吸一口气,肃然道:
“好,出发吧。”
……
十一月八日,下午四点,龙洲中央电视台国际戏剧频道正式切入到金兰奖颁奖典礼的入场直播。
这一届金兰奖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人气不比以往,但老派不愧是老派,在这时刻的应对也是无比正统:
京城人民艺术大剧院附近像旅游旺季的故宫门外一样用铁马护栏隔离出了数层蛇形通道,将热情群众、明星粉丝和不请自来的娱乐记者层层分流;数十名安保人员和临时抽调来的地铁地勤沿途看守疏导线,为那些步行而来的邀请函持有者留出人行通路;另有交警两两一队守在路口,承担起为普通路过车辆引路、为典礼受邀人士开道闸的双重职责。
“怎么还没到啊,急急急。”
“急什么,这才几点。”
类似的对话先后发生在会场外和屏幕外,金兰奖的提名数量实在慷慨,红毯时间几乎是金梅奖颁奖典礼的两倍,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部分观众依然没能从入场人群里瞧见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失却耐心。
“哇!那个是不是……啊过去了。”
和父母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汪朵朵眼睛尖,一下子从广角镜头里捕捉到邬盎几人的身影,只是还没来得及想起名字,画面便切换到了另一个户外机位。
汪远军和邓芸莲同时被女儿可爱的反应逗笑,旋即因为重叠的笑声下意识看向对方,视线相交,又是两相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