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大掌覆上她的眼睛,他低声,“初初,不舒服你喊我,不麻烦爸爸了,嗯?”
涂初初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没回应他。
头歪过去,像是又睡着了。
空气中静寂几秒,她柔软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裴墨躬身将她抱起来,脑袋放上枕头,被子掖好,才起身离开。
整个上午,裴墨在客厅里办公。
他刚回国,倒时差,不用立刻述职,将电脑和支架键盘从书房搬到了外面。
卧室的门没关紧,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抬一抬眼,就能看到涂初初的脸。
隔着一段距离,打字也不会吵到她。
但涂初初一直没醒。
这不是第一次生病照顾她,在裴墨记忆中,还有一次,也是两人恋爱后了。
下雨天,她陪失恋的朋友在操场上绕圈,两个人一把伞也没带,傻乎乎被淋成落汤鸡。
回家后,他放热水给她洗澡,隔着玻璃门给她递毛巾,涂初初没站稳,踩在泡沫上,咣一声撞到门。
裴墨赶紧进去看,水汽氤氲,两个人没忍住,就也……做了。
导致,那次发烧,她也说是他的错。
“明明就是淋雨淋的……”怪他做太狠。
不过,她似乎每次生病,都会梦见父亲。
这样一想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裴墨放下透明水杯,抬头看眼挂钟,正正指向十一。
他起身,不疾不徐走到卧室前,推门进屋。
屋里静悄悄,涂初初还维持着他刚离开时的姿势,脸颊泛起不太健康的红晕。
他修长手指落到她的额头,仍然很烫。
“初初。”裴墨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热水,冷热调匀,走回床头,低头亲她,“起来吃个药。”
物理降温屁用也没有,网上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坐在床边,将她从被窝挖出来,怕她冷,用被子裹住她。
涂初初这回睡得很好,半梦半醒被人拎起来,嘟嘟囔囔:“裴墨……”
“嗯?”
“讨厌你。”
“……”
裴墨似笑非笑,抠开退烧药的药片放在手心,直接喂给她吃:“讨厌我什么?”
涂初初习惯性地张嘴,将药片吸进口中,哼:“你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还有呢?”
“毫无生活常识。”涂初初随口说,“我好不容易刚睡下,你立马就把我叫醒。到底是希望我的病好得快一点,还是希望我不要好。”
裴墨闷笑,一侧肩膀撑着她,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喂给她:“张嘴。”
涂初初没力气,微微张嘴,他将杯子边缘贴近她的唇瓣,温热的水流徐徐流进来。
她发烧,渴得厉害,一杯水几乎一口气喝完了。
裴墨摸摸她的头:“慢点,还要吗?”
涂初初乖乖摇头:“不要了。”
她生病时好像个宝宝,可能因为脑子不太清楚,说话之前完全不思考……不对,或许是思考过的,只是她本来就这样想。
裴墨手掌翻转,将水杯放回去。
抱着她,重新塞回被窝,居高临下,亲亲她微张的唇瓣。
涂初初蹭地睁大眼,想推开他,被他轻轻咬住,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