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多久手机就坏了,那些信息没有同步云端,再也找不回来。
老两口特别难过,没想过储存卡有寿命,信息会过期,会消失。
何阿姨在吊唁会上哭得昏过去,醒过来,商行舟背脊笔直坐在床边,很坚定地告诉她:“以后我是您儿子。”
可他天南地北到处跑,本来也没法在西城老人家面前尽孝。
很巧,差不多是半年之后,他执行任务,在西城救下一个小孩。
任务结束,要放人走的时候,小孩不走,粘着他。
商行舟没什么耐心,敷衍地挥手不想看见他:“行了,没事了,回家,找你爹你妈。”
小男孩死盯着他,摇头:“不回去。”
商行舟:“怎么?”
小男孩:“没家。”
商行舟词穷,问了问情况才知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这男孩父亲是警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公去世了,母亲改嫁之后不管他,把他寄养在亲戚家。
亲戚可想而知地懒得搭理这小孩,踢皮球似的到处踢,小孩都八岁了,还没入学。
这种情况,商行舟在中间费了点劲,才把手续合理地走完。
“然后。”他手指敲击方向盘,把个中麻烦一笔带过,“何阿姨他们家,收养了何颂。”
车内静悄悄,温盏有点诧异,又觉得合理。
商行舟在这种事情上,好像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但她舔舔唇,还是没忘记最开始要问的那个问题,谨慎地指出:“我为什么要高兴?”
“因为我没结婚啊。”商行舟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侧眼过来看她,漫不经心地带一股子拽劲儿,“你说我身边连一个女的都没有,哪来的儿子,我又不是草履虫,有丝分裂就行。”
温盏默了默,提醒他:“商行舟,你不用特地证明给我看的。”
他微顿。
她又说:“你有没有儿子,都跟我没有关系。”
车内一瞬即静。
车窗已经关上了,暖气充盈,温盏垂着眼,两人离得近,体温像是交织在一起。
商行舟手指微顿,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
再开口时,近乎咬牙切齿地,他问:“温盏,你真不在乎?”
他跟她解释了,她轻飘飘的,不太爱听,好像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她都无所谓。
温盏抿着唇,不说话。
无声胜有声,她的答案在这里。
心里的小火苗蹭地窜起来,情绪堆叠,商行舟生不起气,移开目光,反而轻笑出声:“好样儿的,姑娘,微信你也不打算加了,对吧?”
她一直没通过她的好友验证。
微信没有拒绝按键,只能忽略或者过期。
多贱啊这产品,给驴蒙上眼又在人面前栓胡萝卜似的,不给信,就那么吊着。
平平无奇的,寻常的一天,商行舟车停在路边,不断有居民笑着、交谈着,从身边经过。
车内气温逐渐攀升,驱散清冷的气息。
他心绪起伏,感觉这些热气也和温盏衣物上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地缠绕着,解不开,赶不走。
良久,商行舟漫长地叹息:“我那支小队汇合了,要去出一个任务,两三天就回来,我下午走。”
微顿,他没看她,不甘心似的,低声问:“我走了,你也不来送我?”
温盏闻言,偏过头,静静地看他。
她仍旧没开口,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疑惑,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好像就已经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