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线照过来,沈霓君下意识捂住眼睛,等她适应后,指缝间看到了一双烟灰色的拖鞋。
沈霓君抬头,顺着身形看过去,周渐正倚靠着流理台,额前碎发蓬松,微眯着眼。睡衣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边角有了些许褶皱。
神色慵懒,也多了几分冷淡。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渐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霓君,带着困倦,沙哑着声音:“你在这做什么?”
沈霓君神色慌乱,捋了捋垂下来的碎发,解释:
“口渴。”
“凌晨一点?”周渐抬手关上了沈霓君还没打开,虚掩着的柜门,“你属鱼的?”
“……没。”沈霓君猛地站起身,头顶传来一阵晕眩,脚下打滑,身体晃了晃,她的手没能扶住流理台,整个人往后仰去。
是周渐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过去,摔在了他的怀里。
沈霓君的手腕被周渐死死握着,腰也被锁着,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的温热。
她好像可以听到两人交错的心跳声。
沈霓君吓得大气不敢出,她哪里和男人挨过这么近,一瞬间,心慌意乱,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
周渐垂眸扫了一眼沈霓君的右肩,烟粉色的睡衣干干净净,鼻息吹得她的碎发轻微摆动。
他滚了滚喉结,片刻后,闷声笑了下,胸膛也跟着颤动。
“既然是口渴,”周渐放开她,“开下面的柜子做什么?”
沈霓君站稳后,还未回过神,愣了片刻才解释:“记错了。”
“是吗?”周渐挑眉,抬手过去捏着沈霓君的脸,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残渣。他蹲下打开柜门,里面的桂花糕已经被拆开,他拿出来丢在流理台上,遗憾地说了句,“怎么就剩一块了?”
周渐扯着嘴角,瞥了眼身旁的沈霓君,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他自顾自地说:“半夜突然就饿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就想起这桂花糕了,吃一口好垫一垫。”
见沈霓君没什么动作,他掰了一半丢进自己嘴里,咬了几下后,还砸了咂嘴:“不愧是蕙园轩的桂花糕。”
“可惜我不是很爱吃甜食,这才一半就觉着腻。”周渐叹了一声,“我这人啊,确实有钱但也不能浪费食物,这蕙园轩还挺贵。”
沈霓君还没回过神,听着周渐说了一堆,又听见他突然凑近,问她:“我是不是超帅?”
沈霓君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了一声。
她的双唇微张,一个字才出了半个音,就被半块桂花糕堵住。她愣了半晌,将桂花糕卷进去,小心咬了咬。
桂花糕口感细腻,刚入口是糯的,香甜又带着绵沙的口感,小颗粒在舌尖微微融化。
沈霓君舔了舔嘴角,依旧不语。
周渐问:“吃饱了?”
沈霓君木讷地点头,她舒了口气,不打算继续再待下去,转身准备离开时又被周渐抓住了胳膊。
“女孩子家家的没事光着脚瞎跑什么?”周渐蹙眉,抬了抬脚把自己的鞋脱下来,踢到沈霓君脚边,“把我鞋穿上,我可不想抱你回去。”
沈霓君低头盯着周渐的鞋,咬着下唇,手攥着衣角迟迟没动作。
见她没动作,周渐也没了脾气,没好气地说:“愣着干嘛,还真要我抱你啊?”
一句话吓得沈霓君穿上鞋,甩开他撒腿就跑,不带一点犹豫。
她不知道周渐看着她的背影就像是在看被激怒的孔雀。
那抹身影消失在暗处后,周渐笑了声,将桂花糕的包装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内。
作者有话要说:沈霓君:你才是孔雀,你全家都是孔雀!
周渐:嗯,我媳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