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东肩上的伤可不轻,敌人那一刀捅下去没有留手,要是再偏一点儿,他这条胳膊都得废了。
顾铁柱在战场上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到了自个儿儿子身上还是不忍心,见他疼的冷汗直冒,没坑一声,开口道:
“这还像点样子,没丢你老子的脸!”
秋东嗤笑出声:
“给我当老子,您也不吃亏。”
这会儿秋东还觉得他爹没事找事,非要嘴上占他便宜呢,结果到了顾长安身上,他一瞧傻儿子那伤口,恨不能大声替对方喊两声疼。
结果这孩子中间倒是真疼醒了一回,秋东直接一个手刀下去又给劈晕了事。
真的,孩子躺那里不喊不叫,他看了心里难受,孩子要真的喊疼,他得比他还难受。
所以还真就手比脑子快了一回。
这简单粗暴的手法,让军医不由多看了两眼,心说不仅长得和王爷相似,就是这手上比脑子还快的作风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原这位小爷的腿上的伤,远没有那位爷的肩伤严重,如这位小爷一般疼的满地打滚儿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偏那人瞧着弱不禁风,骨子里硬气的很,愣是没坑一声。
是条汉子。
秋东不管旁人如何想,见军医出去,大帐里只剩下他们爷孙四人,接过闺女递来的热茶一口气喝了两杯,这才虚弱的靠在椅子上问:
“今夜攻城?”
顾铁柱面色缓和了许多,低低嗯了一声。
疲于奔命的时候没工夫想太多,这会儿闲下来,秋东真是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大大小小的伤口互相牵扯,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换了两个姿势都没法儿放松,秋东在心里感叹一句“我可真是身娇体贵”,再开口时却带着一股痞气:
“爹呀,我闺女您也瞧见了,留您身边做个副将绰绰有余,孩儿就把她交给您了。”
老爷子直接被他儿子这大言不惭的口气给气笑了。
还给他作副将,还绰绰有余?知道他的副将一个个都是什么出身,经历了什么战斗,怎么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上来的吗?
不过自家孙女嘛,经验或许不足,但假以时日,成就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可比,因此也没反驳:
“成,我应了。”
秋东又一指床上躺着那个,用很无奈的语气道:
“这小子其他平平,算学还有点儿天赋,在军营里给您管个后勤不成问题,粮草进出账目这种东西交给他您放一百个心。”
顾铁柱用眼睛斜斜的看这儿子,眼神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把我唯一的孙子往这方向上培养?不说能让他接你的班,统筹周朝境内情报,也不说和囡囡似的意气风发上马杀敌以一敌百,那也得是个腹有诗书,光风霁月的贵公子吧?
怎么着也不该是管后勤粮草的?
秋东无奈的扭过头,不想跟他爹讨论这个问题。
他爹是个黑心肝儿的,生的他这儿子也没见白到哪里去,可他生的这两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傻白甜,肯定是原主没选好媳妇儿,孩子都随了他媳妇儿了。
这般想的话,秋东可有话说了:
“都怪您当初给我选的媳妇儿不好!”
“我叫你胡说八道!”
顾铁柱当下眼睛瞪得像铜铃,巴掌都高高扬起了,又在孙女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悻悻的收回,不甘心的骂骂咧咧:
“回头你有种再说一次,老子不收拾你!”
秋东挣扎着站起身,喘了口气儿,尝试着走两步,还行,有点晕,能忍受,便摆手,声音带点儿虚弱:
“难道您想让他瘸着条腿跟您上战场?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我这当爹的也不阻拦。”
见老头儿还想再说,抢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