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地停下了话头,皱了皱眉,目光望向了旁边。说不好他的目光中带着什么样的情绪,他或许只是平静地望着,或许是痴迷地望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抚摸着什么东西。
又好像即便是空气,他也乐意在这个时候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的潮红,他用力地探出身,仿佛将要被什么东西拥抱,又或者将要拥抱什么东西。
但是只有空气与潮湿的、粘稠的黑暗迎接了他。他仿佛却骤然安心了下来,甚至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个迷茫而疲惫的表情。
突然地,他又醒了过来,他好似精神奕奕地说:“好吧,我们刚刚讲到哪儿了……是的,是的!男人回到了拉米法城。
“你们知道,如果是在里,接下来通常会是什么吗?恋人与彼此的分开,然后就是——重逢!对了,就是重逢。
“他们重逢了。他们一早就约定好了时间和见面的地点,拉米法城,兰斯洛特剧院。很巧妙的时间与地点,是吧?
“然而男人却意外地发现,女人怀孕了,因为他们曾经在无烬之地的接触——意外,并且尴尬。因为这个男人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家人说起女人的存在呢。
“……所以我们总是需要婚姻的,我认为。尽管许多人并不认可我的想法,但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成算。总之,恋人们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迎接一个孩子。
“他们仍旧深爱着彼此,所以当然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是他们面临着错综复杂的局势。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了,男人是个小有名气的探险者嘛。他参与了一笔走私的生意,而不巧的是,他所在的这个国家正打算打击一下走私的行为。
“我觉得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走私!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论如何也上不得台面。
“于是,男人碰上了那些过来求助的昔日同伴。
“而女人呢,女人这边的遭遇就更加无奈了。她首先得顾虑自己的孩子……哦,孩子。她的孩子。难以理解的是,她居然如此看重自己的孩子。
“但除了孩子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她去担心。她要担心她来到这个对她来说无比遥远的国家的目的——她随身携带的那个东西。
“她将那东西好好地收藏起来。她知道她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东西交给其他人,她花费了这么漫长的、奔波的旅途,才终于终于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所以她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呢?
“因为她的丈夫——她事实意义上的丈夫,祈求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将这东西暴露出来。或许他也说了一些真正有意义的话,比如说,这个时候拉米法城内正因为走私的事情而十分混乱。
“对于她来说,现在将这东西交出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时公国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盯得很紧,况且她的身份也很成问题。
“她当然也是了解这一点的。也或许,她的心中出现了一抹——哦,爱情——爱情带来的软弱!她开始贪婪这种软弱了,以及她的丈夫,我如此揣测。
“总而言之,那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可能觉得也不必那么着急。的确不用那么着急,毕竟她的丈夫就是往日教会的一员,而只要等到事态平息,一切就都能好起来。
“……我实在是太喜欢看这种戏码了!尤其是当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去,而我当时了解到的事情,都为这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添砖加瓦的时候……哦,如果她没有欺骗我,那就更好了,可惜的是……
“对她而言,糟糕的是,她不得不在兰斯洛特剧院生孩子。
“那个孩子的诞生是一场意外吗?不,从来不是!她只是一直住在、隐藏在兰斯洛特剧院。
“她的丈夫的家族曾经是这家剧院的主人,他们那时候还与当时的剧院主人——凯兰家,另外一个令人悲伤、令我愉悦的家族——有着一定的联系。
“当时男人跟凯兰家说的借口是什么呢?说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但是他的家族却不愿意接受这个女人,所以他不得不让这个女人暂时待在这儿一阵。
“那些兰斯洛特剧院的老员工一定还有印象,一定还有——那个来自异国的、怀孕的、忧郁而深沉的女人。但是老员工估计也死得差不多了,如同兰斯洛特家族一样,如同兰斯洛特剧院一样。
“所以这个女人一直隐藏在兰斯洛特剧院,也为这家剧院做做事。她估计也使用了一个假名,可惜的是这个名字无人知晓了。
“然后就是……那场剧目。
“……哦,当我突然意识到那场意外之所以会发生的时候,我感到了不可思议。一个女人!正在舞台后面生产!
“那时候我还很有些绅士风度,或许你们不愿意承认。不过我得说明这一点。我的确是因为担忧那位正生产的孕妇,所以才会去到后台的。
“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不能再死第二个、第三个,不是吗?那时候我还十分愿意将这片土地当做是自己的国家呢——我的领土,听起来还不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