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已经挥发,压制住了体内的余毒,脉象也恢复平稳,可是……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瞧着她,眸光里似浮现戏谑,“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陆茗庭听出来他的明知故问,芙蓉面上泛上羞恼愤意,想要抽回手,不料他攥的紧紧的,竟是没抽动。
他深邃双
子。”
他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抱得很用力,她伏在他胸前,略有些喘不过气,“你知道我闭眼之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辈子可真是波折不断,从扬州到京城,从江宁到禁廷,再到淮阴……我若不明不白便去了黄泉,唯一的不甘心就是没同你告别……”
顾湛轻轻摇头,“「这辈子」,听起来可真久,掰着指头算算,也才十六年光阴罢了。至于同我告别,怕是不能了,从今往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抛下我。”
她被气笑了,轻轻推他一下,“是了——拜堂成亲,白头偕老,就算鹤发苍苍也不离不弃,我可都记着呢!”
这是她昏睡不醒的时候,他贴着她耳畔说的话,似是世间最动人的咒语,一遍一遍在她耳畔盘旋。
他倒脸不红心不跳,只垂眸看她,把她羞的双颊泛粉,眼波微澜。
外头暴雨不断,天气微凉,他刚从外头回来,带着周身的寒气,身上的熏香味儿也被寒意冲淡了许多。
那胸膛下的心跳一如既往的有力,叫她莫名安心。
浴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陆茗庭大病初愈,浑身娇弱无力,顾湛用浴巾将她裹起来,打横抱到床榻上。
他扯过床尾的锦被给她盖上,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你身子弱,好生歇息。”
她却睁着一双美目,直直望着他,一丝睡意也无,伸手绞着他的衣袖,状似无意道,“昨晚你为我擦汗,怎么擦到衣领里去了?”
她声音虚的气若游丝,此时听在耳朵里全是暧昧。
顾湛怔了下,莫名有种背地做坏事被人逮到的感觉,抿了抿薄唇道,“你发了高烧,浑身都烫的很,擦拭身子能降温……”
她眉眼一动,又捉住他话里的破绽,柔柔道,“你怎知我浑身都烫的很?莫不是亲自摸过了?”
顾湛听着她的质问,几欲扶额,双臂撑在床榻两侧,进退两难。
她是铁了心要刁难他,自被褥里抬起玉臂,咯咯笑道,“你这算默认了?罢了,有来有往,方不算赔本。”
顾湛迟疑的功夫,她已经伸手过来,解他衣领处的襟扣,一眨眼的功夫便解开了两颗,柔弱无骨的玉手顺着他的领口便钻了进去。
那一截藕臂温凉如玉,在他胸膛上不规矩地乱摸乱窜。
他被她撩拨的心旌摇荡,偏偏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竟有一路往下探去的意思。
顾湛一震,在意乱。神迷的边缘勒住心神,忙捉住她的手,从衣领处拿出来,塞回锦被里,黑着脸道,“胡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威势十足,若搁在以前,陆茗庭定被吓得泪眼汪汪,可今时非比往日,她知道他深爱着她,顿觉格外骄矜。人就是这样,有人怜惜心疼自己身上的痛,便觉得有恃无恐。
陆茗庭莞尔笑了下,便不再同他嬉闹,顾湛重新掖好被角,岑庆在外殿求见。
“秉将军,一个时辰前,皇上令张德玉带着御前侍卫出宫,秘宣忠义伯夫人进长凤殿。忠义伯得知后,也立刻入宫觐见了。”
顾湛沉吟不语,陆茗庭诧异道,“带着御前侍卫?父皇分明是逼忠义伯夫人入宫呢!”
她一颗心突然狂跳起来,仿佛昭示着某种不祥,她匀了匀气息,道:“忠义伯夫妻一向恩爱,忠义伯夫人又对湛郎有恩,湛郎要保忠义伯夫人安然无恙才是。”
殿中的烛火“噼啪”作响,顾湛从床畔起身,自桌上拿起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