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埋伏在大庆的眼线发回消息,五日之前,曾在淮阴的夜市上见到一名女子,和陆姑娘的画像面容一致,只是,那女子的身份有些麻烦……她是大庆朝的长公主。”
尹承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面上的欣喜之色也褪去了三分。
当年景国内乱,他在扬州同她匆匆离别,回国登基之后,他派出去多方人马寻找,想把她从扬州明月楼接出来,放在身边,从此护她周全。
可如今她竟成了皇族中人!大庆朝长公主是金枝玉叶,若想偷偷接过来,定是不成的。
尹承默了默,“长公主可曾许配亲事?”
太监答,“不曾许配。”
尹承原地踱了两步,那太监又道,“皇上,我朝刚和大庆休战一年,两国正水火不容,若派使节去求亲,大庆皇帝定会拒绝。大庆朝中还有顾湛坐镇,他前年刚打了胜仗,怎会容许“公主远嫁和亲”这种有辱祖宗基业的事情发生。更何况……皇上若要求娶大庆长公主,朝中的老臣定会死谏阻挠,届时只怕难以收场……”
尹承挥袖转身,神色沉郁,“大庆那昏君素来好颜面,至于顾湛……他杀我景国兵将数万人,这笔血债,朕早晚要亲手讨回来。至于那些迂腐老臣……英海。”
太监一愣,“臣在。”
“听着,当朕说要开窗户的时候,他们跳脚说不
雨线打的噼啪作响。
昨夜陆茗庭醒了,太医院来把了脉,又煎了两副药喂她喝下去,煞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人气儿。
今晨回到禁廷,珍果服侍她吃了盏燕窝粥,用了几块山药糕,精神明显好多了,甚至能从床上坐起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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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居士的药方子显然有奇效,陆茗庭醒了之后,便把内服的药变成外用,一日早晚泡两次药浴,方可除去体内的余毒。
浴桶里热气蒸腾,药浴没有颜色,因味道苦涩,珍果还贴心地洒了许多干花瓣,别有一种馥郁香甜。
陆茗庭褪了衣衫泡在水中,望着蒸腾的水雾,突然想起昏迷不醒时时,他贴着她耳畔说的知心话,一句一句,她半梦半醒间全都记在心里。
思及此,她脸颊泛起微红,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热气里,熏的人如饮蜜糖。
回京之后,顾湛琐事缠身,批阅完军报已经是大半夜,他终于得闲,来到茗嘉殿里,见陆茗庭不在内殿,换了外头的衣袍,解了发冠,只穿了身雪白的寝衣,拨开帘子入内。
珍果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卧房。
顾湛走到浴桶两步远的地方,眼前的画面艳光逼人——她瓷白的两颊被水汽蒸的通红,桃花眼里含着一汪水波,身子隐没在浴桶中,水面上浮着许多干花瓣,现在泡开了,展现出原本的鲜艳颜色,随着水面波动起伏。
他心头一阵狂跳,一股子燥热潮红顺着脖颈攀上去。
陆茗庭朦朦胧胧一抬眼,便瞧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来。
他亵衣不好好穿,袒露着健硕魁伟的胸膛,长腿行走间,隐约可见一寸劲瘦的腰身。
全然没有平日里威严肃正、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也许是陆茗庭瞧着他的眼神儿太过惊讶,顾湛轻咳一声,神色如常地冲她摊开大掌,
“伸手,把脉。”
陆茗庭乖乖伸出手臂,不料这一动,浴桶的水面突然晃起来,脖颈下的肌肤霎时袒露在他眼前,她耳际一红,忙往下缩了缩身子。
顾湛将这幅艳色尽收眼底,面上却无波无澜,只探上细腕的脉搏,静静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