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久久没得到回应。
谢纾心里一滞,垂首看了看,才见明仪一句靠在他怀中睡去了。
许是方才累着了吧。谢纾低头在她额头轻柔印上一吻:“辛苦了。”
明仪悄悄地自谢纾怀里睁开眼,一路无言。
晋安大长公主府,红色的鞭炮碎纸落满门前。晋安大长公主身为如今崔氏实际意义上的话事人,她难得办寿宴,自是引来众多京城有头脸的权贵前来捧场道贺。
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谢纾和明仪下了马车,便由迎客的小厮郑重引着进府,足见晋安大长公主对夫妇二人的重视。
明仪被引着去了后院女宾席,谢纾则去了前头正院男宾席。
好巧不巧,明仪刚进后院便迎面撞上了崔书窈。
崔书窈今日着一身桃红折枝小花衫子配天青刺绣长裙,衣着虽鲜艳,脸色却不是很好,眼底满是遮不住的青灰。
明仪懒得费时与她多话,绕开她坐到了女宾席中央。
程茵见她来了,忙坐了过来。
寿宴尚未开始,晋安大长公主还未入席。
席间众人凑成一团,似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明仪好奇地嘟囔了一句:“她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崔书窈。”程茵小声道,“你猜她今日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明仪自然不知。
程茵道:“今儿是晋安大长公主的寿宴,作为裴氏的亲家,自是给裴家也下了帖子的。”
明仪不解:“那又如何?”
“你还记得裴景先那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笃深的小表妹吗?”程茵道,“今日她也跟着来了。”
也难怪崔书窈脸色难看了。
崔书窈母亲的寿宴,邀的是裴氏一族,裴景先竟悄悄把那位闹得家宅不宁的表妹给带着一块来了,这不是公然打崔书窈脸面吗?
也不知这裴景先在想什么?“爱妻”名声不要了?
程茵当然明白明仪在想什么,她一向最知晓内宅秘闻,便告诉明仪。
“听说是为着崔书窈给他新纳的香姨娘喂避子汤的事,这两人闹僵了。”
“哦,那香姨娘便是之前为了弥补裴景先没纳成表妹,崔书窈送去给裴景先的丫鬟。”
“自那香姨娘入门后,颇得宠爱,裴景先几乎夜夜都宿在香姨娘那。崔书窈便日日给香姨娘送避子汤。这事被裴景先知晓了,跟崔书窈大吵了一架,痛斥她三年无子,这番作为是想让他断子绝孙。而那位香姨娘全程躲在裴景先怀中无声地掉泪,把崔书窈气得几欲昏厥,抄起凳子就砸向了裴景先,把他脑袋砸了个血窟窿。”
“崔书窈失手险些致裴景先重伤,便是晋安大长公主有心想帮也不好插手。”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出。”
“不过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崔裴二人依然是恩爱如旧的好夫妻。”
程茵在这头和明仪叙着话,那头崔书窈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拐进无人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