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抱歉”狠狠砸在谢纾心上,他恍然,同样的字眼,他也对明仪说过很多次。
“差点忘了。”明仪忽从榻上睁开眼,把云莺唤了进来:“云莺,你去弄些清菊甘露汤来,让摄政王漱口净手。”
“不必客气,快去吧。”明仪对谢纾道,“弄干净再走。”
谢纾:“……”
谢纾被明仪用完后,从长公主府赶了出去。
乘风坐在门外马车上悠哉地咬着狗尾巴草,见主子从长公主府出来,忙起身迎了过去:“您怎么出来了?”
“属下还以为您今晚要过夜呢?”
从前您不是很有本事造作得很吗?
乘风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谢纾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入夜,明仪自榻上悠悠醒转,身上粘得不行,唤云莺扶她去沐浴。
云莺伺候着明仪去净室沐浴。
净室热气氤氲,云莺边替明仪擦发边道:“摄政王走时,似乎忘记把他自己的外衫带走,落在这了。”
明仪嘴上“哦”了声,心里却“呵”了声。
谢纾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怎会把自己的外衫落下?
诡计多端。
沐浴完从净室出来,玉梨匆匆走了过来:“殿下,外头有人把这个送了过来。”
云莺替明仪接过东西,拿着给明仪看。
是置办收容所所需的那两处庄子的地契,还有一只小玉瓶,上头还附了一张小纸。
纸上写着——
地契奉上,另有玉清消肿膏一瓶,望殿下笑纳。
舒艾七。
玉梨道:“来送东西的人说,是他家主子托他送来的,地契是本就该给的,至于那瓶玉清消肿膏,他家主子说,殿下今日在他庄子上出的意外,他实在难辞其咎,故而才冒昧送了殿下此物。此物效果极佳,不过若殿下担心,用之前可先让太医瞧一瞧。”
玉清消肿膏高价难求,这舒艾七还真是大方。
“知道了。”明仪应了声,人家一番善心,她也不好拒了,不过礼尚往来,她虽收下了东西,却不好白要。
明仪又吩咐了玉梨:“你去库房挑块上好的古玉,回头给这位舒庄主送去。”
玉梨福身点头道:“是。”
明仪由云莺扶着回屋休息,夜里躺在卧榻上,不知怎的,舒艾七这个名字,忽然冒上心头。
舒艾七。
舒艾七……
明仪想,定然是因为他爹姓舒,他娘姓艾,他排行第七才取了这个名字。
谢纾自长公主府出来后,便去了宫里,一直忙碌到次日黄昏才算得了空。
他议完事从宫里出来,吩咐马车前的乘风:“去长公主府?”
乘风嘴上没说,心里却道:去做什么?上赶着去吃闭门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