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闭着眼,眼睫不停抖着,抬手摁住动着的锦被,隐忍道:“把药放外头桌上就好。”
云莺问:“要婢伺候您服药吗?”
明仪越是压制,谢纾越是来劲。她指尖紧揪住锦被:“不必。”
声音带着点嗔怒,似是察觉到她的脾气,谢纾消停了下来。明仪松了口气,正当松懈之时,谢纾使了坏。
云莺应了是,放下药碗和佐药的果脯,转身要走,却忽听里间传出明仪难受的哼哼声。
“殿下,您怎么了?”云莺关切地朝里望去。
“无、无事。”明仪贝齿紧咬着唇瓣,“脚跟那处伤有些疼罢了……你退下吧。”
“是。”云莺虽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下,转身推门离去。
出了明仪闺房,云莺才琢磨明白,到底是哪里奇怪。
一直呆在殿下房里的摄政王不见了。
他去哪了?
雨后初晴,天边暖阳映照着树梢晶莹的露珠,屋檐下残留的雨水,顺着屋檐滴答往下。
屋内,明仪静静整理着褶皱的衣裙,谢纾坐在一旁,温声道:“我帮你。”
他的动作很细致,眼里蕴着久违的笑意。
替她整完衣裙,又把圆桌上的药端了过来,道:“喝药吧,正好不烫不凉。”
言谈间颇有夸自己时辰掌握得刚刚好的意思。
明仪接过药碗,正欲抬头喝药,谢纾问:“要我喂你吗?”
明仪顿了顿,淡淡回绝:“不必。”
谢纾嘴角笑意微淡了些:“好。”
明仪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喝下汤药,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药渍,抬头对谢纾道:“药已经喝完了。”
谢纾一滞,他想起自己说过等她喝完药就走的话,但她不至于事后无情,那么着急赶他走吧。
方才他们明明还做着最亲密的事。
“我……”谢纾想说些什么,却被明仪打断。
明仪盯着他唇畔看了眼:“今日你服侍得很好,有需要我会再召你,你走吧。”
服侍……有需要再召他……
她当他是什么了?那种人?
谢纾脸沉得厉害,低眸:“我不是……”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明仪道,“我开心就好。”
这话,谢纾却是无法反驳的。
明仪朝他笑了笑,问道:“你今日不忙吗?快去忙正事吧,莫要耽误了。”
她赶人的声音很缓很柔,明明这对事事以公事为先的他来说是一种体贴关怀,却让他心头一堵。
明仪浅浅打了个哈欠,对谢纾道:“我累了,要睡会儿,就不送了。”
“抱歉。”她说完,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