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回她:“嗯。”
元鸢咽下清粥,调羹碰在瓷碗上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因着昨日的事,她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谢锦衣。一想到她说出口的那些话都叫她没脸见人了,哪里还敢同他多说什么?
连带着碗里的粥都只喝了两口便搁下了,谢锦衣自然地接过她的碗,看着剩下大半的粥,自顾喝了起来。
元鸢张了张唇:“这粥……我喝过了的。”
谢锦衣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那又如何?
元鸢没说什么了,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连糖葫芦都是两个人同吃一根,可毕竟过了太久,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碗空下后,谢锦衣道了一声:“要是困,可以多睡一会儿。”
得到元鸢的点头后,他端着空碗出了房门。
独留屋里的元鸢看着头顶的青萝帐,和煦的日光和温暖的丝衾裹在身上,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养心殿。
舞姬挥动水袖,可龙榻上的皇帝却无心欣赏,甚至连身边的伺候的两位贵妃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定定地盯着桌案上摆着的一副画轴,粗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画纸,浑浊的眼里露出贪婪又惋惜的目光。
贵妃将柔荑挂在皇帝肩上,软着嗓子撒娇:“陛下,您都看这幅画看了老半天了,这画上的美人再好看,那也是死的,您看看妾身嘛。”
皇帝似乎不满被她打扰,眼睛盯着画上的美人,从鼻翼里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和她比?”
皇帝心下唏嘘,也不去管那两个贵妃难堪的脸色,一心想着画上的美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这世间绝色,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一副画上找到了。
这风姿、这身段,怕是神妃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想到这儿,他心中又气恼,宫里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认识这画中的美人。画再美终究是死的,要是他能亲眼见见这位仙子,便是真是前人口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皇帝眯了眯眼,将画轴抬起,用肥大的鼻子凑近画纸上美人的胸口,用力地吸气。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美人。
在这样的臆想中,他渐渐有了反应,忍耐不住时便看向身旁的贵妃,也不管舞姬和太监在这儿,直接将人往上龙榻上一压。
祁容进来的时候,皇帝正躺在榻上,贵妃们已经穿好衣衫退了下去,而他凸起的肚子上还搭着那副画轴。
“陛下。”
听到声音,皇帝抬眼看向祁容,只是这一回明显神色恹恹。
祁容注意到皇帝的精神不济,问道:“陛下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皇帝长叹了一声:“祁容啊,你说这世间可有寻得那神妃仙子的法子?”
这般异想天开的话倒真像他们陛下能说出来的,祁容的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的画轴,心下了然他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子,顺着他道:“陛下想要什么自然都能得到,便是天上的神妃仙子也是陛下的。”
听到这般恭维的话,皇帝心头大喜,坐起身子,将画轴铺在桌案上。
“祁容,只要你把她给我找来,朕一定大大有赏。”
皇帝又皱眉道:“那个钟玉给朕送了这张美人图,非说是在前几日的宫宴上看到的,可他人都喝糊涂了,嘴里只喊着是自己梦里看到的仙子。”
只给他一张图有什么用?他要的是这画上的美人!
祁容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画轴之上,眼神顿时变得微妙。
画上是一个披散着青丝的女子,流苏面帘遮住了她的面容,可那双明媚的美人眸却尤为勾人。
明明看不清面容,可妙曼的身姿和她眉目间的惊慌都被画师勾勒得传神又逼真,仿佛真有这样一位被人追赶的仙子。
皇帝紧张地追问:“如何,你认不认识她?”
祁容唇角的笑意加深,目光从画上移到皇帝脸上,缓声道:“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合一的(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