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可以,还是独我不行?”
元鸢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谢锦衣为什么要问这句话,是想听她自己亲口承认她如今的放荡?
也许就是这样,他只是在提醒她,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不要激怒他。
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阿锦了。
舌尖的苦涩蔓延得太快,她险些忍不住要干呕,可她到底忍了下来。
“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谁买下了便归谁,谁都可以,将军您也可以。”
她原以为这样说便能取悦他,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越发阴郁。他的手就撑在她的脖颈旁,耳畔似乎有骨骼交错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在克制着自己不用那双手掐上她的脖子。
他生气了么,是在气她的敷衍?那他到底想她怎么做,要如何恭敬虔诚他才会满意?
“好,很好。”不过转瞬,谢锦衣眼里的情绪又被讥诮填满,“还不算太蠢。”
元鸢麻木地承受他的讥讽,模糊的视线里是谢锦衣淡漠的眉眼,那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她忽地想起以前十四娘教导她们的话: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美人垂泪,便是百炼钢也会顷刻化成绕指柔。
可她想说,错了。
当一个男人对那个女人毫不怜惜时,她的眼泪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所以元鸢忍下眼泪,用最后的自尊仰起脖颈,哑声道:“那将军今夜想我如何伺候?”
她试着撑起唇角对他露出笑,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凄惨。
她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笑得好不好看,大概是很丑的,因为她看到谢锦衣瞬间冷下了脸。
但也只是一瞬,他的脸上便恢复了懒散的笑,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元鸢的错觉。
谢锦衣捏住她的下巴,像打量一件物品:“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
他松开手,再也没多看她一眼:“你太丑了,我没兴趣。”
话音刚落,压在身上的阴影退去,将周遭的温度一并带走,元鸢失神地看着头顶垂下的青萝帐。
好冷。
而谢锦衣背对着她站在榻沿,他的身影永远是那般高大挺拔,即使衣衫凌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清贵。
他没有再看榻上的元鸢一眼:“衣服穿上,出去。”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让本就寒冷的屋子结上一层看不见的冰,元鸢只要轻轻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
她背过身,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蜷缩在帐子后,拾起滑落到腰侧的大红衣衫,刚要系上,却僵硬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约莫是等得不耐烦,谢锦衣转过身:“是要我叫几个下人来帮你穿,好让旁人也来看看元家二姑娘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他话里的讥笑让元鸢将头垂得更低,声若蚊呐:“可不可以……给我一件衣服。”
谢锦衣将目光落到她的脊背上,在她散开的青丝里看到了一截断开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