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团团围住。
为首那名死士将刀倾斜,让上面的血迹自然滑下,“七殿下,在下劝您还是不要挣扎了。”
马车内传来低哑的声音,“是我那位好皇兄派你们来的吧?”
那死士见人不愿出来,目色一厉,“别废话,杀!”
“今日我在劫难逃。。。”
死士动作微顿,车内再度传来声音,“但我决不会死在你们手里。”
此言一出,这帮人面色狐疑,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热浪如洪水般袭来,眩光刺目,爆鸣响彻天地,来不及反应,最前面的几名死士已被震飞出去。
离得远的几名死士受余波波及,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
细雨打湿了檐下灯笼,远处一道梅青色的身影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玉珏上前接过白洎殷手里的伞,“大人,您这么晚去哪了?”
白洎殷扶了扶衣袖上不可避免沾上的雨水,却触到玉珏面色。她动作一顿,心不知怎得跳得有些厉害,“出事了?”
“大人。。。”玉珏不欲骗白洎殷,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停了手里动作,“您要答应奴婢,不管奴婢说什么,您都不能做傻事。”
白洎殷面色一变,袖中的手下意识收紧,“。。。你说。”
“城外传来消息,说七殿下受人埋伏,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心脏似是停滞了跳动一般,白洎殷死死盯着玉珏,试图在对方面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没有。
她一只手死死抓竹玉珏,艰难启唇,“你。。。再说一遍。。。”
玉珏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更多的是心疼,她伸手扶过白洎殷的肩膀,“姑娘,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玉珏会陪着您的。”
白洎殷目光怔怔,两世那张熟悉的脸浮现在记忆里,含笑的,撒娇的,委屈的,缱绻的。。。
一切都历历在目。。。
两世了,都还是这样结果么?
她觉得茫然,也觉得荒谬,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觉得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空了一块。
“姑娘,您节哀。七殿下在天之灵,必然也不愿意看见您伤神。”
“玉珏。。。”白洎殷涩声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玉珏忧容里闪过一抹迟疑,却是一步未动,显然是怕白洎殷做傻事。
却不料白洎殷道:“你放心,我知道现在不是伤神的时候,我不会寻死觅活的。你先下去,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玉珏听到这一声,微微动摇了些,“好。您有事便唤奴婢,奴婢一直在。”
白洎殷微微点了点头。
窗外雨丝绵绵飘散,屋内一盏书灯静静燃烧着。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窗外透进来些许光亮。
白洎殷开门出去,天空灰蒙蒙的。树丛泛着洇润之气。
过了一阵,一道匆忙的身影小跑过来,她面色匆匆,“大人不好了,钟陵得了令牌,领着禁卫朝瑶华苑来了!”
白洎殷面色不见慌乱,她声音镇静,“姝年呢?”
“姝年姑姑还在阁楼里。”
白洎殷微微颔首。这里的消息,她应该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