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眼里神色冷漠的像是在看一样微不足道的物件儿,半晌,他讥讽的轻轻勾了一下唇。
“谁告诉你,本王要娶的是永昌侯府的嫡女?”
永昌侯一听便愣了:“什、什么?”
陆陵天从椅上起身,慢慢走向永昌侯。
他生的高大,每一步踏出去都好像自带一身杀伐之气,永昌侯差点抖成个筛糠,总有错觉下一秒耀王就要抽出一把剑给他来个身首异处!
好在陆陵天在他面前几步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他嗤笑一声:“本王从头到尾,有一句话提到过侯府嫡女的名字么?”
即便是那时在洗尘宴上的求娶,说的也只是“永昌侯府沈小姐”,未说名,甚至连“嫡”字都未说。
而之后,陆陵天来侯府,也未提沈念筱一个字,甚至连赵氏几番提起沈念筱,他都未做应答理会,只问永昌侯,这门亲事应不应。
哪门亲?他们认为哪门,认为错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六礼之一便是问名,他未问,实则未到礼数,然永昌侯一府胆小,察不出他的破绽。
他就是要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娶一个嫡女,让这个嫡女替阿梨占了王妃的位置,堵住所有人的口,谁会对王爷娶一个侯府嫡女做王妃有异议呢?
而最后,都是为阿梨做嫁衣而已。
当一切尘埃落定,不管外人如何说,事情都已成定局。
他在此前铺好了所有的路,只要阿梨替嫁的事情最终并不成立,流言不攻自破。
“更何况,永昌侯该不会忘了,你们连交到王府的庚帖都是阿梨的生辰八字。”
甚至为了蒙混过关,将名字都隐去,还收买了媒婆,只道是染了些脏污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陵天又冷淡地一瞥,眸中神色已经足够明白。
永昌侯在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最开始的时候陆陵天来府上对他以圣旨施压,其实,恰恰就是不想让皇上赐婚的!
因为但凡下旨,上头必定要有名有姓。
从一开始,陆陵天想娶的人就不是沈念筱!
“所,所以那夜我在宫门外听见的话也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陆陵天故意为之,就连侯府让沈梨的替嫁,都是他算计好的!
陆陵天未置可否,凌厉的眉眼却扫过永昌侯的脸,连脸上那点讥讽的笑意也不想再给,冷声道:“阿梨日后便是我耀王府的王妃,本王希望永昌侯聪明些,不要触王妃的霉头。”
“本王也提醒你,不要妄想动她在意的人来拿捏他,本王有的是办法让整个永昌侯府付出代价。”
说完,陆陵天不再看永昌侯,径直出了正厅。
他随意找了个侯府的下人带路,去了沈梨之前住的小院。
路上竹一跟在他身边,低声问:“王爷,如今虽然是成功让三小姐以正妃之位进了王府,但外人都以为嫁入王府的沈家嫡小姐,王妃的身份要如何叫大家知晓?”
“带出门去,大家一看自然知晓了。”
他既然今日就在永昌侯府将话挑明了,自然日后也要让大家知道,他陆陵天从头到尾求娶的妻子都是永昌侯府的沈梨,而不是沈念筱。
-
沈梨与赵氏说完那番话后并没有马上回小院,既然赵氏没耐心等到回小院就开始诘问,现在她话说清了,也不用这么急着回去。
在半道上拐了弯,她先去了老夫人的泰芳院。
按着礼俗,今日老夫人应当也会在正厅等她的,但沈梨却没看见。
她觉得老夫人应当不是故意的,心下有些担心,是以想到泰芳院去看看。
泰芳院除了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以外,其余的下人自是不知道沈梨替嫁的事,乍一看府中庶出三小姐突然做了这番打扮,身边跟的丫鬟他们也不认识了,还吓了一跳。
见她说要见老夫人,门口的小厮尽管疑惑但也没耽搁,很快便进去通报了,没多久秦嬷嬷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