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匆忙地走了。
此种神情疑似不打自招,好像已经没必要问什么。
卿舟雪于心底轻叹一声,倦怠地侧躺在床上,无趣久了,她开始考虑孩子的去留问题。
云舒尘一路走了很远,微风拂面,她不知不觉又上了一梦崖。
昨夜心底里那个出尘脱俗的影子……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她本以为自己从此便不再迷恋她。
结果再一次看见时,只要与卿舟雪说说话,便不由自主念起她唇间的温软,小鹿又活了过来,再次撞死在心间。
她坐上一梦崖的秋千,在云层中荡去。几只飞鸟停在悬崖旁斜出的树干上,吱吱喳喳地叫着。
秋千飘来飘去,但是云舒尘却感觉不到任何风。
为什么?
她伸手向前方,一圈御风的结界微微亮了一下,那朵小雪花再次围在她的身旁。
小雪花于空中凝成鸟形,圆滚滚的白色小雀,扑着雪做的翅膀,最终站在了她的肩头。
所有冷风严寒在法术里止息。
云舒尘双眸微怔,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只雪做的小鸟。然后伸出指尖摸了摸它,神色反倒沮丧起来。
她的神仙姐姐太过体贴入微,只可惜这些温柔在很多年前都是给别人的。
要是她早一点出生就好了。
秋千一晃一晃,云舒尘别扭着,在心底里给她寻了一堆理由——从小陪她到大的前道侣,哪里真那么容易放下。师尊坦言回答,正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师尊在宽衣解带上十分豪迈,说明她……不拘泥于世俗眼光,这分明也很好。
她纠结地弄着胸前的一缕黑发。最后还是将那只雪做的小鸟给打散,任由冷风拂面,企图吹醒自己。
果然冷风吹不醒。
她没待多久,就用藤蔓将自己升了起来,踩上悬崖边缘。
云舒尘手里还提着那盏月灯,她走去了库房,寻了一个角落,将今年的新灯摆好。同往常的旧灯一样,全部陈列于此。
自她记事起,每年月灯节过得开心的话,就会将那年的灯笼留下来,摆在此处以做纪念。
卿舟雪特地给她扫出了一片空地,以满足她收藏东西的癖好。
云舒尘想到此处,也曾好奇过——卿舟雪是怎么知道的?
这盏月灯摆上去,打算暂且原谅卿卿了,她准备先去应下那一句“喜欢”,免得耗久了反失先机。
云舒尘扬起唇角,她转身踏过门槛,扭头一瞥,刚好看见卿舟雪靠在门边,扶着墙一脸隐忍。
她额间的发已经湿成几缕,似乎是很疼。
“怎么了?”
云舒尘快步走过去,正好拖住她有些失力的手。卿舟雪身子一直还好,她鲜少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心里恶心。头晕。”
而且头也很疼。
云舒尘诧异道:“为何会突然如此?分明昨夜还好好的。”
卿舟雪扶着门框站直了腰身,她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云舒尘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自己也疑惑道:“可能是有孕了?”
什么?
云舒尘如遭雷击,她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卿舟雪,神色一言难尽。
没过多久,那眼眶一红,便气得泪都飞了出来。
“你……你到底,”少女好不容易聚拢的芳心,再次碎了一地,她的声音在发颤:“你到底还有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