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日寿宴后,崔霁的堂哥崔雱酒醉后强迫了素素,直到第二日梁希音才知道,在崔府大发雷霆,后来崔家祖母出面说给素素开脸,给崔雱做贵妾。
崔家祖母待她极好,又是长辈,梁希音不好驳她的面子,加之自己不想让崔霁左右为难,于是允了素素给崔雱做妾。
等小莲说完,梁希音猛地拍了一下石桌:“我本来打算给素素寻个好郎君,没想到……”
“罢了,木已成舟,生气也于事无补。”沈凤翥拍了拍妹妹的肩,“崔家富贵显赫,做他家的贵妾也不算委屈那孩子。”
“表哥,你是没看到素素见了我哭的那个样子……”
“所以你就回来了?”沈凤翥摇扇轻笑,“给崔家脸色瞧?”
梁希音高昂头颅,道:“自然,别说是我的丫头,便是我手里的猫儿狗儿,没有本郡主的允许,谁都不许动。那崔雱行为轻浮,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打了我的脸,我自然要给他们崔家脸色瞧,我不回来,难不成还在那里等着过年?”
众人闻言都笑了,沈凤翥亦笑道:“妹妹说得很是,好了,舟车劳顿的,快些回去休息吧。”
“怎么崔仪宾没跟着郡主回来?”海月看了一圈,没看到崔霁的影子。
小莲捂嘴道:“郡主正在气头上呢,崔仪宾哪里敢跟着回来,等过两日礼物备好了,咱们郡主也消气了,自然就回来了。”
众人听了抿嘴轻笑,府里两个崔仪宾,一个温柔和善,一个冷傲端方,截然不同的两人却有一个共性——都十分疼惜爱护妻子。
他们在府里看得一清二楚,这崔家的两个郎君被两位郡主吃得死死的,郡主说东他们不敢往西,郡主说要星星,他们还能顺带摘月亮。
“罢了罢了,有我在,那崔雱也不敢薄待了素素。”梁希音无奈摆了摆手,“就是太过匆忙,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备份儿嫁妆。”
沈凤翥笑道:“那赶紧回去备嫁妆吧,备好了明儿就送去幽州,咱们家的人,咱们打得骂得委屈得,可不许别人作践了。”
“表哥说得很是,小莲,走,回去给素素备东西。”
沈凤翥看着梁希音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回去了,这时一颗小鹿头凑到沈凤翥膝上,乖乖蹭了几下。
“好啦,别撒娇,等会儿果子就来了。”
沈凤翥圈住小鹿头,轻轻摩挲,坐在亭中等待摘果子的螺儿。
此时幽州崔府内,崔霁和崔雩正在库房翻找礼物。
“道虹,我不过睡了个丫头,郡主也太小气了些。”崔雱靠着库门,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崔霁闻声停了手,咬紧牙关回头冷冷睨了崔雱一眼,但没有出言。
崔雩赶紧瞪了亲兄长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与崔霁一同在碧澜岛呆了几年,他一早就知道崔霁对郡主的情意,如今郡主被兄长气回了蓟州,崔霁没找兄长的麻烦,已是念在一起长大的情面上了。
刚翻出七八件像样的珍玩,崔霁就被崔知遗喊去了书房。
崔霁刚进门便看到了幽州刺史郑繁筠,躬身作揖道:“下官崔霁见过使君大人。”
“世侄何须多礼。”说着,郑繁筠起身将崔霁扶了起来。
寒暄一阵,郑繁筠才幽幽说明来意,崔霁闻言眉心拧起,“郑使君,荣王殿下尽忠尽职,不可能心存谋逆,您是在何处听了此等谗言?霁人微言轻,担不起使君重任,恕难从命了。”
“阿霁,你怎的如此无礼!”崔知遗厉声斥责。
郑繁筠朝崔知遗温和一笑,道:“抱琴曾说崔霁世侄最是清正刚直,我还不信,今日看来还是抱琴会识人。”
崔知遗赔笑道:“郑兄莫夸这个不知礼数的孽障。”然后冷脸对崔霁说道:“使君不过让你在节度使府中多留心,你在此咆哮什么?使君是为陛下尽忠,你食君之禄,难道不该为陛下尽心?”
“我……”
“世侄,荣王谋逆不过是猜测,所以我才托你你多多留心,若荣王是被人冤枉的,我自然会惩罚那些人。”
崔霁眼神暗了暗,冷声领命。
崔霁走后,崔知遗向郑繁筠赔罪,“犬子年轻,又在偏僻之地长大,粗野无礼,望郑兄海涵。”
“崔兄何必自谦,世侄年轻俊朗,才华横溢,不然怎么能入安兴郡主的眼,成了郡主仪宾?”郑繁筠端起茶盏笑眯了眼,“抱琴也看好这孩子,你崔家养了个好儿子。”
崔知遗闻言喜不自胜,嘴角微翘,不过嘴上依旧在谦虚。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晚间用了席面,喝了两杯薄酒,郑繁筠才离开崔府。
崔霁出了父亲的书房,便直往宝库去了。
荣王怎会谋反,简直无稽之谈。
这事由他来做也好,他必然要让那些构陷之人哑口无言,再受重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