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地低眉接住飞来的拳头,赵四转腕扭着马爷,二人换了个边。
“轰隆——”
挤满恩客的木梯轰然坍塌,木梯上的恩客们尖叫声、咒骂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四周乱作一团,但这一起却仿佛与赵四无关。
赵四游刃有余地拉马爷的拳头向前两步,避开坍塌的木梯,而后按下了马爷的拳头,掰开了马爷揪住她衣领的手。
“我是赵四。”
赵四低声报出自己的名字,扬着眉与同马爷坦荡一笑,转身大开大合得挂住木梯旁天赐的肩膀,轻而易举地推着天赐靠近二楼的雕花栏杆。
“砰——”
天赐的脸被猛地按在雕花栏杆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赵四探过头,与天赐对视,镇定道:“看清楚,记住这张脸!这就是你口中的赵官人,赵四!也就是云倾的夫!”
“你,你——”天赐闭紧眼,双手乱抓,双腿乱蹬好一阵儿,先是引得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而后汗珠滑落,打湿了衣领,衣领湿了大片,最终竟是额下,眉下,□□三处水滴齐齐“吧嗒”“吧嗒”,聚成了一滩气味诡谲的黄水。
那滩黄水渐渐变大,一圈圈靠近赵四。
赵四嗤笑一声,迅速抬脚避开,心道,“此人怯懦之证,尚不配污了云倾选与我的新靴”,转而凭栏朝着楼下大笑着呼喊道:“哪个玉露楼的老匹夫敢挠我赵爷的痒,我赵爷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哪有什么伤。不过是昨日操劳过度,腿脚略显疲惫罢了。倒是那老匹夫,嗯……”
赵四有意抬高声:“眼皮泛青,印堂发黑,身形又略显浮肿。全身上下都是需要调理之征兆。他那所谓的灵丹妙药,我看还是先留着自个儿尝尝鲜吧!”
话罢,赵四反手又是朝着天赐头顶一按,等着天赐跪下。不想那天赐竟是自己翻个儿,烂泥一般,一脸砸在黄汤中。
飞溅的黄汤,看得赵四腹水翻腾,原本喧闹的玉露楼也瞬间鸦雀无声。
一片静寂中,天赐一边在污秽满地的木板上摩擦,一边打着哭腔讨饶:“我我我——赵爷您饶了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哼。”赵四背过身,不再理会天赐。
而赵四一转身,正遇莺儿领着三个女婢,走到她跟前。
“姑爷!”莺儿先是眉开眼笑的同她一躬身,后慢步路过天赐,停步在栏杆前。
也便是莺儿走到了凭栏处,赵四才看见与莺儿同来的三个女婢各捧了一个贡盘,盘中盛物各异。从莺儿左起,三个贡盘依次盛着一个大到能装磨盘的布囊、一碗黑水、三匣线装书。
赵四目光在贡盘中的三个物件上来回游动,看清了捧布囊的女婢手臂在抖动,捧玉碗的女婢鼻翼微缩,捧书的女婢在流泪,心道,想必那布囊里装的是重物,那玉碗中盛的是药汤,至于那书本。
赵四想不出眉目,却见莺儿冲她身后招了招手。
这是?
赵四蓦地转头,视线随即被朝她走来的燕儿吸引。确切说,是被燕儿手中奉着的一把硬弓所吸引。那弓形制古朴,长度约莫与燕儿齐高,沉稳、坚韧,仿佛能承载千钧之力。
燕儿走近赵四,单膝跪地,将硬弓打横举过头顶。
赵四不作他想,顺势接过,周遭顿起一阵抽气声,二楼又起了议论声。
“看见了吗?竟是敕造的‘天骄’弓!这可是当年废太子在常川之战中所使用的名器啊!”
“废太子用过的弓就是‘天骄’了?”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仅如此,”另一人解释道,“据说废太子曾以此弓射杀了喀布多左部的膺契单于。那单于自封为‘天骄’,而这把弓因射杀了他,便也得了‘天骄’之名,又有人称之为‘射天骄’弓。”
……
赵四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边好奇这天骄弓的来历,一边握紧天骄弓,激动至极。赵四固然说不出心底激动的原因,但手中硬弓却当真与她契合至极。她自然而然地翻转手掌,一手稳稳握住弓身,另一手探向弓弦,仿佛本应如此。
只是,赵四的手指尚弓弦尚有一寸,手指却被人轻轻握住。
“夫君,你落下了天骄的金箭。”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