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震惊的刹那,乐咖A已经从他的队友手中接过了接力棒,像只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我拼命追赶、耗尽体力,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距离我愈来愈远……我愈来愈绝望、愈来愈无力,最后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缺氧的痛苦跟输掉的失落感。
我绝望的停止了冲刺,看着乐咖A冲过终点线。
同队的队友们,只是苦笑了几声便算了;父母在全班的面前将我奚落了一顿,毕竟他们在一旁拿着数位相机拍了全程,却只拍到我垂头丧气的慢慢走,但连他们最后也只是苦笑着说了句“反正也不会赢”。
当年最生气应该是班导。
他把我骂了一顿,怪我不该自己放弃,还问我“你怎么知道那个乐咖A不会在终点线前跌倒?”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乐咖A又没有跌倒,班导自己也看到了,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赢。
所以我放弃了……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赢,所以就放弃了。
仔细想想,我的人生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读书、选科系、选公司,我一直照着不会出错的方式去做。
就像是看着攻略打游戏一样,把数值冲高,拿齐隐藏装备,连选项都照着攻略走,然后平推魔王城,一路朝着已经知道剧情的完美结局奔去。
写小说?投资报酬率太低,放弃了;交女朋友?没人保证会有结果,算了。
但到头来,我也只是长成了个绝兹绝拉,只挑有胜算的战斗打,累积了一张看起来不错的履历,但其实只剩跳高能说嘴而已。
回过神来,已经开始被催婚了。现在才怪我错过了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我坐在长椅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好想喝酒。
*
雅纯蹲在地上整理药柜,不时斜眼瞄着旁边。
一个身影从护理站旁走过,她立刻直起腰转过身去。那是十二床的阿姨,要去复健。
雅纯蹲回去整理药柜,依旧用眼角余光瞄着一旁。
又是一个身影从一旁走过,雅纯猛然抬头望过去。这次是二号床的荣民伯伯要去上厕所。
“唔……”雅纯苦恼的继续整理药柜。
“你到底在干嘛呀?”在一旁偷懒的安娜忍不住吐嘈。
“还、还能干嘛?还不都是二十床得到疥疮了,刚刚送去隔离病房了呀。”
“那又怎样?”
“就、就怕感染嘛……刚刚护理长叫我有时间去附近几个病房消毒啊。”
“所以呢?”
“所以?你还敢问……所以我在等二十三床出来啊。”
“那到底有什么关……喔~”安娜吐嘈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你怕又碰到小江在打炮喔!”
“嘘!嘘——你、你小声一点啦!”雅纯慌到跳起来去捂安娜的嘴巴,“现在还在上班耶!”
“唉呀,其实你也很想吃吃看吧?”安娜懒洋洋的说,“想吃就去吃啊,你从以前就是太认真了,坦白一点又会怎么样?”
“坦、坦白你大头啦……这种事……应该要先由男生写信,周末去游乐园约会开始……”
“还写信咧,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啊?”安娜又笑了起来,“唉,你别想那么多啦,小江不在,我刚刚去看过了。”
“真……真的吗?”雅纯狐疑的盯着她,姑且没问她刚刚跑去找二十三床干嘛。
“咿嘻嘻~你?说?呢?”
雅纯半信半疑,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虽然她觉得安娜不会在她那么苦恼的时候骗她,不过她总是那个样子,让雅纯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
她在病房门外停下,保险起见还是稍微偷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奇怪的娇喘,或是吸吮东西的声响。
雅纯总算放下心来,拉开病房的门——
二病房的护理长大人,躺在二十三床上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