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太子殿下和舒窈的流言,并非传言,而是真有其事?
王公公不敢再深想,骤然浑身血液倒流,心尖一怵。
半晌,他又恢复了平静。
纵然太子殿下来了,那又如何?舒崇光犯下的事,铁证如山,在大乾律法面前,他太子殿下也得遵守。
“给孤起开,舒崇光和舒窈此刻被关在哪间牢房?”
“殿下息怒,小的这就给您带路,殿下随我来!”
谢知聿的嗓音冰寒彻骨,仿佛来自冰层之下,刺进众人的耳膜,让人不寒而栗。
听见熟悉的声音,舒窈突突直跳的心口终于恢复平静,她鼻尖一酸,有温热的泪珠从眼眶溢出,不禁掩鼻而泣。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砰”得一声巨响,从空气中炸出,众人心中“咯噔”一下。
从昏暗到明亮,谢知聿孤高如鹤的身影渐渐印入所有人的眼中,他长身玉立,步履风流,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鸷冷漠之气,一步一顿靠近舒窈。
霎时,泥墙上多了一道铁柱般的黑影。
王公公满脸堆笑,谄媚跪拜: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这肮脏偏僻的慎行司呢?”
谢知聿身量本就高了王公公一头,他微微垂首,睥睨了他一眼,目光凛冽犹如碾死一只蚂蚁,神色冰寒如雪:
“王公公,不知舒大人是犯了何事?才会被关押在这用刑。”
王公公嘴角轻轻抽搐,继续向他解释:
“殿下,您方才远赴江南勘探,有所不知啊,这舒崇光竟敢行权职之便,暗害皇后娘娘。舒太医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为皇后行针灸的针上动手脚,导致皇后针灸行至一半,当场昏厥在坤宁宫榻上。”
舒崇光蜷着身子在角落哆嗦,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
“殿下,臣冤枉啊!臣忠心为国,天地可鉴,求太子殿下明鉴!”
舒窈起身,行至谢知聿身旁,双袖相拢,膝跪在地,水眸中尽是祈求和期待:
“殿下,阿爹行医多年,手下虽有治不了的疾病,可是他从未想过害人,他是被冤枉的。”
谢知聿噤声,反倒伸出大掌,轻抚过少女的肩头,力道温柔却又充满力量。
少女心头瞬间涌出一道暖流,唇角微微上扬,一双剪水秋眸宁静如水。
谢知聿眸光流转,气定神闲:
“王公公,孤有要事想和公公商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公公嘴角带着讥诮的弧度,眸中闪过一丝狠意,摇头拒绝道:
“殿下,今日可能不行呢。陛下对此事格外重视,命奴才今日必须解决。”
谢知聿斜睨他一眼,有一股冷寒之气从他身体里散开,声音清冷响起:
“哦,是吗?王公公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只是不知若是父皇知晓,对他最为忠诚的王公公,竟背着天子在暗处养兵,父皇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