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他的家,警惕地四处查看。
屋子里昏暗无比。我像误入了一个捡废品的库房。家具陈旧不堪,弄好喽是1960年款式。
木头箱子上头、圆形折叠餐桌上头、书柜里和书柜顶上,能利用起来的每一个平面都堆满旧杂志旧报纸旧书刊,处处散发着陈年老土和过期知识发酵的内种让人恶心的霉味。
就连地面上都堆满高高的书,得有他妈几万本儿,都黄不啦叽的,人能走的道儿弯弯曲曲只剩下窄窄一尺宽。
老头儿看来是一退休老编辑,orevenworse:是一郁郁寡欢的没落耄耋gaywriter?
我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也堆满书,看来老丫的不洗澡,把这卫生间当一小储藏室了。
里面别说化妆品,连肥皂都没有,不会有哪个女人能生活在这里。
我抬头看,卫生间顶部一点儿没漏水痕迹。
老头跟在我身后,关心地问:“你家漏得厉害么?”
一句话提醒了我来这儿的借口。我赶紧假装查修水管,这儿敲敲、那儿紧紧、再查看地漏啥的,说:“是您家漏。我们家不漏。”
老头糊里糊涂说:“哦、哦,那就好。”
我貌似随意地问:“您孩子不跟您一块儿住啊?”
老头像对着xx宣誓一样诚恳地回答说:“我没孩子。”
我站起身,掸掸土说:“得!修好了您那。”
老头笑眯眯说:“谢谢你了。”
我说:“您别客气。”
老头说:“来,吃块糖吧。”说着递给我一块玻璃纸包裹的水果糖,玻璃纸上一层土。
我接过糖,剥开玻璃纸,强忍着把糖搁嘴里,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您别客气。现在世道忒乱,陌生人敲门可别给开。”
老头说:“哦!好,我知道。”
我走出老头家,老头还要送我下楼。我拦住他让他留步。
老头儿说:“嗯你住我楼下是吧?”
我说:“啊对,是啊。”
老头儿含情脉脉望着我,割心裂肺回到他公寓,关上防盗门。
我走进电梯,按“1”楼,拿出纸巾,把内恶心巴拉的水果糖吐纸巾里,心里扑腾扑腾乱撞。
进我公寓的到底是谁?!
鬼是不显影的。
照片拍不到,录像录不上。
“叮咚!”
电梯到一楼。
我走出电梯,把内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出公寓大门。
我把车停路边,给老K打电话。没人接。
正在这时,一女的从旁边一按摩小门脸儿走过来,到我车门边停下,低声问我:“大哥要么?”
我看看她,眼睛、嘴唇挺好看的,二十八、九岁,风韵犹存,脸上有少许雀斑。
是青春期后置?
还是妊娠造成的色素沉着?
我理直气壮回答说:“白给就要!”
她居然幽幽说:“我今天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