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椋放下皇帝的回书,转过身。
谢澈一愣,正要下拜,忽听陈椋道:“不必拜,让我看看。”
陈椋看上去年岁同谢明月差不多,或许正是同龄,身材高大颀长,五官英朗俊美,剑眉星目,虽眼中含笑,却不怒自威。
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杀伐气,反而很是平和。
一种内敛沉郁,收放自如的平和。
谢澈站在原地,任由陈椋的目光打量着他。
陈椋目光也没什么杀气,却无端让人觉得仿佛被刀子触过了面颊。
谢澈静静站着,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局促。
陈椋点点头,突然道:“芝兰玉树,有些谢氏子孙风姿。”他一笑,“既然来了,我亦不会因为你是谁人之子而格外优容。”
谢澈明白陈椋之意,当即道:“属下明白。”
陈椋见他神情沉静,有些满意,面上却没有半点显露,“怀安,送他回营,如众甲士一般训练。”
来的极快,走的也极快,谢澈不解,不过没有提出。
早有人将城墙上的事情告诉他了。
孟星驰沉默半晌,“大帅,真要派谢澈去?”
陈椋笑道:“谢玄度既然将儿子送来,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谢澈箭术又上佳,只让他待在后方,岂不是暴殄天物?”他见孟星驰欲言又止,“况且,承平日久,在京中风花雪月,被父兄亲长庇护,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儿郎?待我们老了,周朝就要交到这些孩子们手里。”
他笑,眼周有些纹路,却无损这个男人的风姿,反而平添了些凝霜之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见见血,怎知先祖筚路蓝缕,方开创基业的艰辛?”
……
密奏已送京中。
即便快马加鞭,也是五日之后。
李成绮放下密奏。
军中近况陈椋一一汇报。
皇帝知情足以,却不横加干涉。
战场瞬息万变,就算李成绮用兵如神,也不可能远在万里之就知晓其中动向,故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何况,陈椋非是新丁,而是老将,君臣多年,怎不会有点默契。
连陈椋自己都惊讶,惊讶于新帝行事竟如此令他熟悉。
但他将这种熟悉归结为新帝是谢明月一手教出,谢明月在李昭身边多年,教新帝时,难免不会使新帝潜移默化地向李昭接近。
李成绮喝了一口茶,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谢明月看他,“陛下?”
李成绮按了按眉心,“孤无事。”
李成绮的困倦谢明月连日看在眼中,猛地有了个猜测,怔然一息。
“陛下,”谢明月顿了顿,“能否将手给臣?”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更晚了,去写作业了,愿世间没有任何论文。(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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