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眠一向不喜欢和医院相关的事务打交道。
原因很复杂,其中大半是因为她的兄长丁燧于十年前诊断出强直性脊柱炎,发现时是初期,在医院理疗、调理,仍不见好。
那几年正是丁家企业快速扩张的重要时期。丁燧无法放弃事业,在短短几年内,病情发展到不妙的地步。
强直发展到后期,严重的会导致躯体残疾,行走艰难。
丁眠无法接受这种可能。
她要求丁燧放下手中事业,尽量配合医院工作。然而,生意场上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的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手下又有成千上万的员工跟随公司……后来,丁燧的病情慢慢加重,最严重的时候连弯腰都弯不下来。
丁眠关心丁燧的身体健康,即便她因兄长生病时的苦痛,而对医院产生了微妙的畏惧心理。在这方面,也从不假手于人,一直亲自处理与丁燧有关的医院预约、治疗手段。
“哥,你什么时候回京市体检?”
周末,休息日。公司没有太多事要处理,丁眠选择在家度过这一天。
躯壳“林子夭”亦在丁家主宅,一魂两体,一个在和兄长联线通讯,一个在书房看书。
只有苦逼的大学新生“天澜”,周末依旧不休息,在烈日高空下暴晒,跟着教官练军体拳。丁眠嫌热的时候就会“下线”天澜,确保自己不会受到躯壳外在环境影响。
她悄无声息地回看了眼在书房木椅上抱着书看的自己。躯壳属性限制,“林子夭”对书的通读程度逊色主身体、“天澜”,唯有在正常人也会迅速理解的娱乐项目、休闲手段上接收信息的速度较快。
所以她给自己挑了一本适合午后看的闲情逸致杂书。
视频通讯接通时,丁燧那张鬓发带灰的脸就映了出来,他高高兴兴地对着丁眠打了个招呼,回答道:“下个月月初吧,这里的养生理疗还没做完。”
“汪叔说让我催你赶快回来,”丁眠对着镜头那边的兄长扬眉笑了,她语气温柔,只对家人有的耐心口吻,“市一上了新的设备,说是新研发的,理疗效果好很多。”
丁燧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答好。
他们交流了一番关于生活的细碎琐事,很快,丁燧步入正题,他说:“听阿姨说,你请了个朋友回家里住啊?”
他显然是从住家阿姨口中得到了大致信息,问的时候也不试探,就特直白,笑眯眯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前不久兄妹俩还在对丁眠的“单身状态”进行了讨论。
没过多久,丁燧就意外惊喜地从住家阿姨口中得知了丁眠的生活里多了个“男人”!
住家阿姨对他说时,倒也没有特别具体,只说这个年轻人长得颇标致,愿意照顾丁眠,吃饭口味和丁眠也合得来,她在家里都不需要单独为他多做几份菜。
“要我说呢,那年轻人长得真是俊,”住家阿姨说起来兴致高昂,“对丁小姐也很关心,知道丁小姐工作回来累,很会伺候人,挺懂得疼人。”
丁燧对丁眠的伴侣从来没有什么太高的标准。
只要符合丁眠的择偶标准,他这个做哥哥的举双手双脚赞同。都是成年人,他知道接管企业,工作多年的丁眠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喜欢什么,他就愿意爱屋及乌。
“可以说说吗?”
兄长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复。
他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妹妹那张标准的美人脸出现了一霎的恍惚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