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
于渊道:“隔墙共吃便是。”
顾知棠和顾成栩入酉阳城后的第一顿饭是和于渊隔着一堵墙吃。
说话大声点儿还能互相交谈。
姐弟俩自今日起也发现了,于渊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掌灯之后下起了夜雨。
顾知棠早就打听过了,酉阳因为地域原因,秋日多数都是连绵的雨天。
雨水丰沛之下若不好好修建水利,那秋冬之日还有可能会发大水。
萧策,应该就是为此事忙碌。
暗卫装扮的仆从依旧照料顾成栩的起居。
房间里面有放得满满当当的新衣裳,厚度适中的锦被,过冬的厚棉被也没落下。
妆台上放着她从前最喜欢的珠钗,手串,玉镯还有软璎珞,各种材质的项链,戒指……
浓淡皆有的胭脂,口脂,香粉……
顾知棠看着这些东西明白了为何于渊在隔墙用晚膳的时候要特意告诉她,宅子里的一切都是萧策亲自置办的。
这些东西,萧策都花了十分心思。
这段日子萧策除了要忙于公务之外还要为她和栩儿费尽心思。
顾知棠拿起一支珍珠流苏簪,小米粒珍珠大小匀称,珠光也好。
顾知棠拿起木梳为自己梳妆。
有的地方白发掉了色又出现了,她便细心的将白发掩藏在黑发之中。
珍珠流苏簪,淡妆初成,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裙衫,除了脸上那道还未消失的疤痕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顾知棠看着镜中的自己,恍然之间觉得十分陌生。
无论是相貌还是眼神,神态,她都与从前大不相同。
被残酷的推着往前走的人,身上会有千锤百炼之后才会出现的沉稳镇定。
这是自己赋予自身的东西。
萧策深夜时装模作样的回府,而后湿衣裳都没有换便迫不及待的翻墙去了顾知棠的院子。
院中依照顾知棠的喜好种着海棠花,墙角还有两棵长得很好的芭蕉,此时仍然青翠欲滴。
顾知棠的屋子中透着烛光,料想是还没睡。
这让原本只是想来看看顾知棠睡眼的萧策精神一振。
他脚步急切的靠近顾知棠的房间。
房门虚掩,他却没看到人。
试探着推门而入,下意识的,他看向了西窗之下。
顾知棠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旁边煮着茶水,显然是特意在等她。
烛光如同温柔的神光一般温柔的流泄在她身上,青色的长裙仿佛天地皆白中的一点拯救人视觉的绿意。
“衣裳怎么湿了也没换?”
萧策看着顾知棠失神的时候,顾知棠已经蹙眉起身朝他走来。
萧策的身上还在滴水。
他转身欲往外走。
湿了姑娘家的闺房,是很失礼的。
手却被人抓住。
抓住他的那双手掌柔软,娇小,掌心有了一点轻微的薄茧,应该是骑马和在云雾山上干活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