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漾不自在地低下头看手机,嘴上低喃一句:“醒了?还疼不疼?”
他没说,只是径直坐起来后,轻吁口气,说“抱歉,睡着了,耽误你时间了。”
“我问你疼不疼,话那么多。”
周颂觑她。
凌漾气势一点不弱,还起身过去。
他识相地朝她微笑:“姐姐,谢谢你等我。”
“哼。”凌漾又问,“疼不疼?问半天了。”
他还玩上了,就是不说,仰着头反问她:“现在几点了?”
凌漾说中午了,然后自己去看他的手。
肿还是肿着的,包扎起来也看不出红不红了,但是她把医生的话复述一遍给他,甚至恐吓他一定要去拍片,不然手废了真的当不了外科医生了。
他笑了笑,温柔点头说他知道深浅,他是医学生。
凌漾:“……”
她转过脸不搭理他了。
周颂适时从口袋里找了个手机,说他叫个酒店的司机,先送她回家,他再回学校。
凌漾去卧室里拿了个羽绒服披上,出来问他:“你昨天自己没开车过来吗?”
“有,但是我昨晚喝酒了,现在不适合开。我喊司机开我的车。”
“哦,那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想到他刚刚睡着,她随口问,“你不会喝了一整夜吧?”
她真的只是随意说的,没承想话音落地,沙发上的人却沉默着没说话。
凌漾站停在隔壁的单人沙发前,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瞳孔里是什么颜色,但是越过男孩儿优越笔直的鼻骨,可以看到他薄唇淡若无痕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有说话,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继续在手机上忙活,一会儿又接了个电话,听着是司机的。
等他手机放下了,凌漾抱着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客气地追问:“你喝一晚上酒做什么?”
“心情不好。”他收起手机,脊背微微弯曲,手肘撑在膝上,目光落在自己包扎着的左掌。
凌漾眼神微微一动,但还是凝视着男孩儿的侧脸,嘴上试探着问了句:“你姐结婚,你心情不好?”
他敷衍式回答:“嗯。”
凌漾嘴角半勾,伸出腿去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子:“你再骗我你就玩完了,顾……”她吸气,“顾灼同学。”
“……”
他笑一笑,浅浅地撩了抹眼皮,隔着半米距离看她一眼,“姐姐,周颂。”
凌漾表示:“我喜欢顾灼这个名字。”
“……”
他起身过去,讨好地对她说:“周颂,颂扬的颂。”
凌漾哼哼背过去:“说正事,你心情不好什么?”
周颂仿若没听到,状态自然得不行地转移话题说:“下去了吗?司机在等我们。”
凌漾轻哼一声。
他迈开腿出去。她边走边在他身后说:“你这欠收拾的混样,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
周颂微顿,随即自动忽略掉了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回答了她话里的怨念:“我觉得没必要说,本来就是我不好,我又不想要你心疼,说了除了让你愧疚,其他没什么用。你非问我做什么?”
凌漾呆怔住,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硬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