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医院拍片,他不去,非说要下午回学校再顺便去拍,要去附二。
凌漾吐槽说:“附二是能给你免费吗还是你家开的?非要去那儿,去附二的话我就不陪你去了,大老远的。”
周颂乖巧表示不敢要她陪她去。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他一脸可怜相,凌漾气呼呼地找了个她通讯录的里的家庭医生,让人来酒店给他简单包一下。
打完电话她就去吃早餐了,不管他。
但也总算是有些雨过天晴了,周颂心也安了些。
看她去大口吃早餐,他坐在客厅沙发等医生,等着等着,心情一放松就感觉眼皮在打架,一夜未眠的精神像清晨的潮涨潮落,褪得一干二净,最后睡着了。
凌漾听到敲门声响的时候,放下手中的筷子要出去开门,路过客厅时才看到男孩儿倒在长沙发里。
一身正装和衣躺下,原本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清隽的眉骨在睡着时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与柔和。
一原谅他,他就真的舒心了。
只是不是才起床嘛,怎么又睡着了?
凌漾茫然地去开门,把医生引进来。
边走边嘱咐医生小声点给他包扎,尽量别把人弄醒。
医生和她是熟人,闻言笑了笑,无声应了。
凌漾一边在餐厅吃东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医生在长沙发那儿屈膝蹲下,先看了看男孩儿搭在腹部上的手。
她似乎见医生微微蹙起眉头,一时间紧张地把手上夹起来的小包子放下,起身过去,悄摸摸问:“很严重吗?”
他可是医学生,以后想必是外科医生的料子,这要是手被她弄出来个好歹,可怎么办呀,以后要养她的小奶狗一辈子了。
凌漾愧疚地看了眼那张乖巧的脸。
医生摇头,垂首打开一侧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药水。
凌漾听他轻声说:“挺肿的,可能不止伤了表皮,还是拍个片稳妥些。”
“知道,他这会儿没空。”她不得不给这混小子找借口,“如果不严重,可以等等的话,你先给包扎一下,看着很疼。”
“怎么弄的?”医生随口问。
凌漾抿抿红唇,顿时愈发愧疚了,低语了句关门时夹到了,没脸说自己弄的。
医生也没问那么多,动作麻利地给上了药。
那些药水敷上去他微微动了动,但是还没醒。凌漾好奇怎么那么困,这么折腾还没醒。
医生上完药又拿纱布给裹上,四根手指缠在一起,绕了两圈,最后临了了嘱咐一定要去拍片,以防万一,手掌对人来说是重中之重,尤其他还是个医学生。
凌漾点头应了,送走了医生。
回来时他还没醒,凌漾想去把剩下的早餐吃了,但是没吃两口又总是心思晃动,晃到了客厅处安睡的男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心疼,也许两者都有吧,是被她弄伤的,虽然说是他让她生气的,但免不了还是要内疚一下。
唉,她吃不下,起身到客厅去坐着。
男孩儿睡相极好,那沙发也就恰好能躺个人,不宽不大,但他动也不动,受伤的手搭在身上,雪白的衬衣过了一个夜依然整洁顺滑,淡金色的细扣蜿蜒到领口上那片流畅的下颌线。
从她这斜斜的角度看,他鼻骨很高,很好看,眉心的两侧,一双桃花眼轻阖,出挑的精致,衬得一双硬朗的眉峰也泛着天生的温柔。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静谧的空气里传来衣裳摩挲的声音。
凌漾定睛看着长沙发上的人。
男孩儿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又徐徐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看。
大约有秒后,他大概才清醒过来,侧过脸,目光越过身子上空,与斜对面的她猝不及防地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