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听了这番话后,自是揪心不已,瞧着刘婉晴那张愁容满面的脸蛋,心里的不忿与恨意一起涌了上来。
她便道:“你好歹是他傅云饮八抬大轿、名门正娶进门的正妻,如何就自暴自弃到了这个地步?”
刘婉晴只是泣声不答,莹雪没从江南回来以前,她与傅云饮的关系的确在慢慢好转,虽则未曾圆房,可傅云饮也愿意偶尔来她屋子里用些晚膳。
所以她小心地周旋在沈氏和关老太太之间,并花了不少的心思讨好关老太太,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如今瞧来竟是黄粱一梦。
黄氏自然也瞧出了女儿眼里的心如死灰,她足足愣了半晌后方才说道:“既是他不仁,我们便也只能不义了。”
“便是他再不喜你这个正妻又如何?你若没犯了七出之条,他难道还能贸贸然将你休了不成?”黄氏眸光坚定的说道。
刘婉晴略有些不解,只茫然无措地望向黄氏。
“若你能诞下个孩子,又孝敬公婆长辈,姑爷便是再宠爱那个贱婢又如何?”
刘婉晴满是迟疑:“母亲,可世子爷从不来我的屋里过夜……”她如何能怀上孩子?
黄氏的美眸中流转了几分鄙夷般的笑意,她轻轻拍了拍刘婉晴的手,说道:“为娘自有法子。”
莹雪则每日只窝在珍宝阁内与阿得和小竹说笑作伴。
如今颐莲与睡荷二人与莹雪渐渐熟络了起来,主仆情谊也更深厚了几分。
莹雪便与二人说道:“爷虽抬举我,可我自知自己身份地位以及见识、才学方面都逊色的很儿,我不想落了爷的颜面,你们去替我搜罗些世家大族的人际消息来,届时我必重重有赏。”
颐莲听后略有些不解,不过念及莹雪将来要被世子爷抬为平妻,了解些世家大族的人际往来便很有必要。
她便脆生生地应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外头打听。”
“如今还是叫我姨娘吧,没的让旁人听去了,以为我是个轻狂的性子。”
颐莲和睡荷俱都捂嘴一笑。
莹雪见状则莞尔一笑,起身从妆奁里拿出了些碎银,递于颐莲道:“拿着吧,在外打听消息少不得要使些银子。”
莹雪向来出手大方,颐莲也没什么好推拒的,接过银子后便往外头走去。
阿得此时已喝足了奶水呼呼大睡了过去,小竹安安静静地坐在团凳上,把玩着手里的竹蜻蜓。
莹雪瞧见那在日头映衬下泛起黑亮光泽的竹蜻蜓,脸上的笑意便戛然而止。
阿得的出生让她忘却了埋在骨子里的仇恨,仅仅靠颐莲去外头探听些世家大族的消息,她何时才能知晓二皇子的姻亲关系?
莹雪便把满载冀望的目光放在了睡荷之上,睡荷性子沉稳大方,说出口话可作十分真。
“说来好笑,若是世子爷当真抬我做了平妻,我可要去宫里给太后娘娘磕头?许是我胆子太怯弱了些,上一回爷带着我宫里,我连头都不敢抬呢。”
听得莹雪如此说,睡荷便善解人意地劝慰道:“姨娘不必担心,便是要进宫去磕头,也总有世子爷护着您呢,宫里虽只有三位主子,可除了慈宁宫那一位,其余两位皆不是难相与的人。”
听着睡荷话里的意思,她应当深谙宫里的人事往来。
莹雪便笑着问道:“三位主子?却是哪儿三位。”
睡荷也不藏私,与莹雪说起了宫里之事:“这头一位自是陛下,当今圣上并不是太后的亲子,乃是养子,二人情谊怪异的很儿,起先是太后垂帘听政,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还政给了陛下,如今面上儿还维持着母慈子孝的体面,内里却不知道了。”
莹雪暗暗心惊,从睡荷的谈吐间可以窥见得知她绝不是个见识浅薄的丫鬟,倒像是出身世家的贵族小姐,傅云饮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定是有他的用意。
莹雪不愿显露出自己的意图来,只轻轻拍打着阿得,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道:“那这第二位主子便是皇后娘娘了?”
睡荷却摇摇头:“非也,先皇后去世的早,并未留下个一儿半女,后来先皇后的胞妹入了宫,也在生产之时难产血崩去了,只留下个大皇子这点血脉,圣上待大皇子也淡漠的很儿,倒对林贵妃所生的三皇子青眼有加。”
莹雪闻歌弦知雅意,便道:“所以这第二位主子便是林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