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妃方才的话,当真是呛了他的肺门子,也难怪他立刻变脸,放话要废妃重立嫡子。
高王妃与慈宁王夫妻多年,怎么能不知道他的脾气?
她也知道王爷吃软不吃硬,顿时软下语调来:“就家里那几个庶子,哪有王爷当年半点风采?你若跟我置气立了他们,也撑不起我们王府的门面。倒是我们的儿子,颇得圣上的欢心,就连他要恩科这样的荒唐事,不都同意了?”
金廉元乃是陛下皇孙,生下来便自带的尊贵,大西王朝虽然不禁皇子参加恩科,但是也不甚倡导。
毕竟这恩科考试,乃是给天下贫寒子弟晋升的龙门,皇族的子弟挤占平民的位置,总有些地主儿子从乞丐嘴里掏食吃的难看。
陛下若是年轻时,说不定要狠狠申斥金廉元一番。可也不知这金廉元说了什么,竟然让陛下颇为感慨,最后点头恩准了这荒唐事。
高王妃觉得儿子如今总算有些成人的样子,知道上进了。
至于慈宁王方才撂下休妻的狠话,她也只当放屁。
她陇西高家可是祖上战功斐然的武将世家,就连那董长弓原本也是她高家的家养奴才的出身,只是后来随着她的父亲出生入死,立下战功,便就此成为慈宁王左膀右臂,成了不二之臣。
慈宁王如今正需要助力之时,又怎么会自断臂膀,休了她这个贤内助?
至于王府里的那几个妾,倒是都娇美会伺候人,可是除了以色事人便没有别的用处了。
高王妃嫁给王爷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学会,处理眼中钉的凌厉手段可是学了不少。
王府里小轿子抬进来的多,可横着抬出去的也不少。
那心野生事的,都被她毫不留情的处理干净了,剩下那些懂事听话的女人,自然是留下给王爷解闷。至于那几个庶子,也都是不成材的,照比以前的元儿都行事荒唐,要不然,她也不会留下他们。
慈宁王发了一口怨气后,便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听前些日子给太子诊脉的御医说,太子如今脉搏平稳,且多年注意饮食起居,虽然照比常人身子弱了一些,可也渐显长寿之相。
没想到他跟田家掐了这十几年,最后竟然便宜了他那个病怏怏的太子皇弟!当初真不该信了御医之言,以为太子命不久矣,便放任不管他了。
如今母后算是在父皇那里载了大跟头,田家也缩着尾巴做事。
常年神隐东宫的太子,却逐渐大放异彩,站到了朝堂之前。
今年的这一场恩科,就是他父皇在为太子挑选一批能干的贤臣。而他那个蠢儿子又一意恩科,背着他闹到了父皇那里。
父皇点头同意,莫不是在暗示着他的子孙后代,就要在太子之下为臣?
想到这,憋屈了半辈子的慈宁王都要炸裂了。
他这个长子为父皇的天下操劳半生,如今双鬓也渐渐染白,却只是为人作嫁衣裳?
他这几年蛰伏可不是要在个病痨鬼的手下为臣。
大西王朝如今的富庶有他一半的功劳,如今陛下年迈,谁能登顶皇位,岂能由着父皇一人说了算!
恩科应试,便是内外两重天。
里面的考生奋笔疾书,怕着时间不够用,而考场外之人也要时时探听里面的动静,生怕哪个紧张昏倒,被抬出来的考生是自家的。
盛家有两个考生在里面,自然也得派人留守。幸好盛香桥心细,早三个月前就花了三倍的银子,在考场对面的茶楼包了一个雅间。
这里的位置好极了,站起身眺望的话,甚至可以看到考院内的屋角,还有在一个个隔间走来走去的监考官们。
这两天里,都是知晚和香兰陪着嫡母和姑母到茶楼的二楼坐着,一坐便是一整天。
一时间,她们又说起了放榜时的趣事,直说不知今年榜下会不会有商贾人家来捉女婿的。
据说四年前那一场放榜,抓得那叫一个厉害,真恨不得将单身高中的书生塞入轿子里立刻拜堂成亲呢!
香兰听完之后,对桂娘道:“姑母,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坐着,赶紧回去拣选些体壮的家丁操练起来,待得放榜那日,若是有人来抢表哥,去配了商人千金,你可怎生是好?”
桂娘嗑瓜子的手微微一顿,觉得此话在理,顿时有些焦虑。
王芙笑道:“你表哥还怕人抢,只他那一身本领,只怕要将人一脚踹飞了,到时候不得跪伏一地喊着将军饶命?”
桂娘这时也笑开了,带着“吾家男儿初长成”的自傲道:“有敢抢我儿的,那得多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得空将我叫入宫里,直说起偌阳公主要带着小皇子学习马术,陛下跟她说起天复骑术了得,便想着让小皇子拜天复为师傅,好好练习一番呢……这若不是让恩科耽搁了,我家天复现在正在宫里授业解惑呢!”
姑母这一番话明显是带着炫耀。暗示自己的儿子被陛下和皇后看中,等入宫跟偌阳公主朝夕相处,两个小的看对眼之后,金玉良缘便水到渠成。,!
子可能不知,我已经被陛下封为卢医县主,你既然是自家晚辈,不必太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