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冲破夜色奔向马车,萧云笙用力攥住绳索,斜身踩过马鞍,身子如同流云闪电,行动好似疾风骤雨一跃而下,披风被风吹得鼓起,露出宽肩窄腰。
没等江月眨眼,人已经站在眼前坐在那疯马的背上。
绳索一圈圈缠绕在马颈上,萧云笙全身紧绷,额上的青筋暴起死死拉住那绳索。
马儿窒息渐渐嘶鸣着吐出白沫,越发癫狂失了方向。
江月几乎要被甩下马车,缰绳勒在掌心保持着用力的姿势几乎麻木,直到一股青草气息完全笼罩住她,萧云笙握着她的手拉着缰绳,直到马车终于停下。
那失控的心跳仿佛还在天上飞着久久落不了地。
“你可知方才你若当真跳车,只有死路一条,你怎么敢!”
萧云笙冷傲低斥,一想到刚才见她掀开车窗就要跳车的举动,心里还是后怕。
恨不得立刻撬开她的脑袋,仔细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连军中常年骑马的将士也不敢从发狂疾驰的车上轻易地跳下。
见江月还呆呆傻傻地抓住缰绳,如同救命稻草般,萧云笙喉咙一滚,又生出一丝怕。
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周身,生怕是他来晚了,没看到她碰到哪处,还是伤了脑袋。
声音也不由放轻。
“江月松开手,已经安全了。”
“将军?”
江月眼神迷茫,顺着他的目光稍稍低垂下,缓缓展开。
那缰绳早就勒入皮肉,虽不算皮开肉绽,但也是布满伤痕,这会才后知后觉蔓延开刺骨的痛。
江月咧开嘴刚想说自己没事,可泪却先一步滚下砸在萧云笙的手背上。
“可是疼得厉害?”
萧云笙指腹微动,也不知该替她擦泪还是包扎手。
这里远离城门,四面荒凉。
江月刚想说自己没事,一股温热的风吹在掌心处,缓解伤口火辣辣的痛感。
明明可以将她的手抬起一些就能轻松些,可高大的身影偏弯成最憋屈的角度,将唇瓣贴在掌心上方轻轻吹动着风,从衣摆处撕出几根布条缠绕在上面包扎好伤口。
他眼睫低垂,只倒映着江月的掌心。
神色认真的又那样温柔。
“怎么样,好些了么?”
江月鼻腔里的酸涩褪去大半,不顾一切扑进了他的怀里。
太子妃说她不是萧府人,她对二皇子说她被赶出来时,表面再平静,心里都像缺了一块肉,连呼吸都是痛。
这会抱住萧云笙的腰,哪怕只有一刻,哪怕下一刻就被他推开被他厌恶,她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