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突袭得手,敌夷定然知道他们会有所防备,第二次袭击,赶早不赶晚。他们或许已经潜伏在某处,伺机而动。
斥候探来敌夷扎营的位置,萧朔定好进攻路线,在半个时辰后,由三卫四卫以及驰远一同,带兵围攻。
他随行在后方坐镇,却不上阵拼杀。
敌夷识得他的人太多,只肖一露面,定能被认出。敌夷与京中之人勾结,他若被认出,不肖几日,京中的人便会知晓。
他不能那么快暴露,能拖则拖。
凌晨,是戒备最严也最容易进攻的时候。巡视站岗的人尽力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效果不佳,作战劳累了一日的士兵,在争分夺秒的休养生息。
萧朔远远望着远处驻扎营帐处闪耀的火光,抬手比了个手势,驰远点头,领人慢慢摸近。
三卫扛着一把巨弓,身后跟着二十人与他同样挎着巨弓的弓箭手,他们速度比驰远快,他们快一步靠近,选择绝佳的位置射出箭矢。
箭矢之上裹了纱布,浸润了火油,点燃了火,沾着什么便立马烧了起来。
箭矢从各个刁钻的方位落下,瞬间点燃了营帐,敌营乱做一团。
不知是谁运气好,箭矢射出,竟然落到了粮草仓,顿时熊熊大火升起,借风势,烧得愈发快。
“粮仓烧起来了!”
“救火!快救火!”
“水!!”
驰远带领将士突入,杀得人猝不及防,快战快决,虽有人逃跑,但大多被俘虏。
粮草烧了大半,还剩下的部分,驰远命人拉回营地,营中战马兵器等,也一同带走。
他们攻得快,去得也快,竟比敌夷突袭还来得快。
此处是夷荣重要的驻扎点之一,天亮后,此处被攻之事便传到了夷荣王耳中。
夷荣王赞礼怒不可遏,摔了酒杯。
这是报复。
胜败乃兵家常事,赞礼领兵多年,自是明白,很快便调整好,谋划进攻。
不过半月,两方交手大大小小十十余次,夷荣节节败退,损伤惨重,初期高昂的士气消失,变得颓废丧气。
赞礼不禁怀疑大衍京中之人给他讯息的真实性,萧朔当真被逼走大凉?!青夷城中的主帅真不是萧朔?
念头一起,赞礼想得愈发多。前些年萧朔虽撵着他们打,但伸入夷荣腹地的地方,大衍士兵进不去,水土不服,追进去便反应剧烈,他们只肖往腹地走,萧朔便拿他们没办法。
换位思考,于大衍而言,他们终究是隐患,若他是当朝皇帝,无论用何方法,也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谎称萧朔判敌,放松他们的戒备心,又恰好选在寒冬结束后的时间点,让他们为了生存倾巢而出,然后再一网打尽。
在兵法中,这招被称之为引蛇出洞?
换作他,仅引蛇出洞那一招就能将夷荣打散打怕,他也用。
赞礼神情阴狠,生生掰断了书案案角,诡计多端的大衍人!
诡计多端的萧朔!!
赞礼恨不得能生啖其肉。
又一次交手后,赞礼几乎确信了自己的怀疑。对战多次,夷荣的儿郎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敌方主帅是谁,而见过敌方主帅的人无一存活,还有这熟悉的调兵遣将的风格……不是萧朔还能是谁?!
赞礼自觉摸到了关键,按兵不动,修书一封,秘密送往大衍。
信中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以及对对方欺骗自己的怒火,顺带着还威胁了一番,让其想方设法撼动萧朔的兵权,让其不能再追着夷荣穷追猛打,如若不然,就将他通敌之事暴露出来。
通敌,在大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能做出通敌之事的人,还有什么德行可言,为了自己的性命,那人只能按他所说的做。
赞礼连日来升起的火气散去许多,尚不知他一封书信,在大衍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