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如惊雷劈下,平静的军营顿时吵吵嚷嚷。近两个月来,以防敌夷来犯,他们一直紧绷着神经,只待某一天触发,酣畅淋漓的战一场。
从军之人,且是戍守边关之人,皆是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与孤勇,无惧战争。
萧朔不在,带领三卫四卫巡视边境去了,九卫十卫十一卫以及崇远被派往富州,长立长白等其余几卫也各自领兵巡视去了。
军营中有将领,却无那般能主事的人,玉珂命斥候去寻萧朔。
营中将领军士快速集结战备,只待将军回营,一声令下奔赴战场。
驰远先回来,而后是萧朔,他风尘仆仆归来,拎上红缨□□便带兵出发。
衍字军旗飘扬,渐渐远去。
云皎一直在营帐处,未曾靠近,却将整个过程收入眼中,忧心的同时更是振奋。
无论何时何地,保家卫国的激情热血最能震撼人心。
兵马已先行,粮草药材跟在其后,军医也跟随前往前往前线。云皎近来处理外伤愈发得心应手,也想去,话才说出口,便被玉珂拦了下来,道前线危险,她的安危最重要。
云皎咬了下舌尖,她若去了还会分散萧朔的注意力,萧朔要分心保护她,战场千变万化,若因她影响了萧朔的决策,可万万不行。
营中有伤患,留有军医值守,云皎想自己不能去前线,也可以在营中多做些事。营中本是留有三位军医值守,云皎道自己也能帮忙,便又派出去了两位。
急行军至边境前线,敌夷的突袭已经退去,士兵在清理战场,地上或躺或趴的伤残士兵姿态各异,有大衍军士也有敌夷之人。
大衍军士拿着□□检查,身着己方盔甲的士兵,便探是否还有气息,若还有气便唤人抬至伤兵营医治;已经断气的,也抬了一列列排放妥当,待清理完战场后为他们裹尸送行。
若是身着敌夷软甲的,无论死活,皆□□刺下,已经死了的,死得更透,装死的,也无逃生的可能。
鲜血浸湿大地,分不清是大衍军士还是夷荣敌人的血,汇集在低洼处,似血池般。
萧朔抵达时,吹来的风似乎裹着血腥的气息。
“将军!”驰远几步走到萧朔马前,抱拳拱手,把这场快之又快的突袭头尾告知萧朔。
驰远带兵巡视,领兵不多,只一千人,而敌袭起码五千人,还有骑兵,驰远领兵奋力拼杀,率先赶来的是边境线的常备军,两路人马加起来愈万人,才将敌夷逼退。
萧朔神色严肃,他早已料到有那么一天,将敌袭拦在边境线,已是最好的结果。
士兵抬着担架自身旁经过,在他看不到的方向,淬了毒的匕首突然刺来。
驰远眼睛蓦地睁大,跨步上前,大喊:“将军!当心背后!!”
然萧朔比他想象中的更快,萧朔侧身避开,□□一挑,将其手中匕首挑落在地,而后一横,几十斤的□□携千钧之力掼其胸膛之上,闷响声响起,人也随之倒飞出去摔地上,抽搐呕血。
有意遮掩的五官也露了出来,是敌夷人的长相。
许是自知受伤了走不了,便换上了死去大衍士兵的盔甲,泥水抹在脸上,假做是大衍士兵,若是成功潜入大衍军营……其心可诛!
地上的敌夷士兵恶狠狠瞪着萧朔,他识得萧朔,去年在战场上与他打过照面,他命大,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不想今日还是死在他手上。
若能成功潜入大衍军营,多杀几人是几人,若能杀了将领,死也无憾,可一认出萧朔,他却只想杀了他。
激励士气之时,王曾言萧朔被逼出走大凉,戍守青夷的人不过酒囊饭袋,无需畏惧。当他看见萧朔,脑海中的震惊与各种考量一闪而过,便拔刀刺了去。
有萧朔在,他又有多少族人同伴会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只有萧朔死了,他们才有机会!
可惜……
他未能得手。
“拖下去。”萧朔□□立在身旁,“伤兵仔细辨认。”
“是!”
地上抽搐如烂泥的夷荣士兵被拖走,萧朔大步往营帐而去,驰远连忙跟上。
边境线广而大,巡视和戍守的兵力分散,比之突袭的兵力稍显弱势,若没能守住让其突破了防线,在他们身后的村镇百姓则将遭到屠杀。
萧朔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与其敌夷不知何时何地的突袭,不若他们主动出击,让敌夷腾不出手来搞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