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小子好歹有点良心,知道给我们安排个大床房。”殷刃说,“看在这一点上,我代表大天师钟异原谅他。”
“……噗。”
“你笑什么?”
钟成说维持着被殷刃抱住的姿势,努力伸长手臂,够到枕头边的遥控器。只听哔的一声,电动窗帘缓缓闭合。柔和的室内灯同时亮起,窗帘上“钟异散花图”异常显眼——
图上的钟异面露微笑,虎目微阖,长胡子飘飘荡荡,手上散出象征吉祥与功德的金色花瓣。刺绣无比精细,一看便价值不菲。
殷刃:“……”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刚才帮黄今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单人床房没有这种窗帘。”钟成说微笑着解释。
殷刃:“我原谅他个鬼!”
……
傍晚,海谷市人民医院。
“哎你听说了吗,仇家孙子签了提前出院的字……他家也不缺那个钱,怎么就不多养两天?”
“他家做生意挺厉害,可能人走不开吧。”
“啊?我怎么听说小仇先生是个纨绔,不管事。”
“人家家里的事情,谁知道呢?”
孙栖安坐在食堂,耳朵里全是同事们的闲聊。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医院的前庭。孙栖安抬起眼,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豆芽炒粉丝。
她看到了那位“小仇先生”的身影。
小仇先生名叫仇方,瘦高身材,身上套了不合身的高档外套。这会儿他正踉跄着朝外走,身边有个不知是亲戚还是护理的妇女陪着。从这个角度看,孙栖安只能看到两人背影。
仇方路经花坛,与一个衣着脏污的男人擦肩而过。那男人摇晃得比仇方还厉害,他跌跌撞撞朝前走,速度越来越快。
一步,两步。
肮脏男人小跑起来。他冲向医院大门,从胸口掏出把老式铁剪刀,狠狠扎向离他最近的医生。
孙栖安差点被粉条呛着,她搁下筷子,睁大眼睛。
尖叫声中,仇方随四散人群加快脚步。他的肩膀被一对紧贴着的情侣擦过,差点被两人撞倒。
一步,两步,三步。
情侣突然站定在原处,他们开始激烈争论什么。男方突然给了女方一巴掌,而女方尖叫一声,伸手去抓男友的脸。
剪刀刺穿胸口,指甲豁开皮肉,暗红血花四下飞溅。
仇方活动了下脖子,终于回过头。
他无视鲜血淋漓的冲突场面,看向反光玻璃后的餐厅。医院餐厅装了单向玻璃,按理说看不见内部。
可孙栖安有种感觉,仇方发现了她的窥视。
年轻的仇先生脖颈不自然地弯折,他露出牙齿,冲孙栖安扯了个别扭至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