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项籍的武力,如果他铁了心突围,谁都留不住。不能据此判断英布与项羽私通,更不能惩罚英布。韩信暂时不提,彭越可是在看着呢!”
刘邦把嘴里的草棒咬断一截,啐出来道:“亚将所言极是,你立即携带一些酒肉前往英布营中探视伤员,好生抚慰。”
“大王英明。”
陈平将啃完的果核丢进烧的正旺的炭火中,转身出了帅帐。
“嗨……这叫什么事啊!”
灌婴心中恼怒,但又没法发作,一口气将陶碗里的热水喝了个精光,“我灌婴回去后怕是要被手下的兄弟笑掉大牙。”
“你啊你!”
刘邦接过灌婴手里的陶碗又帮他倒了一碗热水,“跟了韩信这么多年,没学到一点啊,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这种事情算什么?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束手站立的张良神色凝重的道:“英布的事情按下不提,项籍突围去了哪里,意欲何为?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必须得拿出个方略来。”
刘邦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对灌婴道:“你马上回齐军大营,让韩信连夜来此军议。”
灌婴也知道自己与英布的冲突,比起灭楚大业来不值一提,当即抱拳领命:“末将这就回去通知齐王。”
刘邦摆摆手:“在我这里,直呼韩信就行。”
听到灌婴称呼韩信为齐王,刘邦的心里就极为不舒服。
他本是项羽麾下的无名之辈,因为萧何的举荐,被自己登台拜帅,给了他足够的权威,现在竟然踩着鼻子上脸,跟自己平起平坐起来。
虽然刘邦承认韩信的功劳汉军第一,但你也得分清谁是君谁是臣,你也不想想现在的一切是谁给的,居然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不过,刘邦也知道,想要弄死项羽还得靠韩信,所以现在只能忍。
就像自己刚才对灌婴的告诫,韩信连胯下之辱都能忍受,与他平起平坐又算什么?
等将来弄死项羽,天下平定,看我不把凳子腿给你拆了!
灌婴离开之后不到一个时辰,韩信就栉风沐霜来到了汉王的帅帐,同行的还有傅宽、孔聚等人。
“见过大王。”
韩信比刘邦高了将近一头,即便是作揖施礼的时候看起来也要比刘邦高出许多。
“齐王来啦,快坐。”
刘邦热情的命人给韩信搬来一张方凳,让他在帅案旁边坐了,包括张良在内的其他人则站立两旁。
客套完毕之后,刘邦就单刀直入:“齐王啊,项籍竟然率领部分楚军突围了,我军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继续围困楚军。”
韩信气定神闲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楚军的粮食最多只能坚持二十天左右。”
刘邦有些不满的把项伯的书信交给韩信:“这是项缠昨夜送来的书信,说是项籍早就在垓下储备了粮食,看起来足够十万人吃两个月。虽然大概率是假的,但万一是真的呢……耗两个月,只怕先断粮的反而是我军。”
韩信看完后顿时锁起了眉头,沉吟道:“怪不得楚军士气旺盛,项籍手下果然出现了善谋之士,而且此人的谋略要远在范增之上。”
前夜,楚军用一首雄壮浑厚的“狼烟起”破了四面楚歌带来的负面影响,韩信还以为有人灵机一动使用的小聪明,现在看来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呵呵……李左车说的那句话果真没错。”韩信放下竹简,苦笑一声。
刘邦不解,追问道:“哪句话?”